姜净春靠在床头问?他,“现下是?什么时辰了?你是?不是?一会就要走了?”
他们还得在子时前赶去宫里?头吧。
“还早着?呢。”顾淮声回了她的话,又问?,“今睡一天?了?难受了怎么不早点说。”
姜净春都睡得天?昏地暗了,哪里?还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的脑袋还是?昏昏的,没再说话了。
后来府医过来,说是?染上了风寒,热症也跟着?一块来了,开了几?贴药下去,丫鬟们拿过去就开始烧了。
府医走后,顾淮声在床上支楞起了一张小桌子,又让人?把晚膳端了进来。
姜净春看着?饭菜却?没胃口?,不想吃,两眼一闭又想躺回去睡了。
顾淮声又给人从床上逮了起来,他哄着?她道:“就吃一点,你中午也才用了一碗粥,现下再不吃些,一会空着肚子喝了药得肚子疼。”
顾淮声好声好气哄着?,好不容易让她吃了半碗饭下去。
待她吃好后,顾淮声才终于动筷开始垫了垫肚子,晚上还有得好忙。
这里?头的碗筷被收拾好了后,花云就从外头端来了药,差不多放凉了之后,顾淮声就给她喂下去。
她在这事情上面倒也不娇气,药是?很苦,但不喝药更难受,皱巴着?脸就给药喝了个干净。
喝完药后,顾淮声给她塞了个蜜饯去嘴里?,吃完了后,她马上又钻回了被子里?头。
姜净春喝了药后,整个人?困得更厉害了些,暖融融的被子盖在身上,没过一会就睡昏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后,顾淮声又端了盆热水来,给她擦身子。
犯了热病,这药喝完,她睡了那么一会身上就出了不少的汗,顾淮声给她擦了把身子,又给她搓了把脸,姜净春又有些醒了过来,喝了药后,热便退下去了些许,身上也终于舒服了些。
顾淮声看她神思清明了些,指腹抚着?她的眼,让她更清醒些,他叮嘱她道:“一会我就要去宫里?头,约莫明日?中午才能回来,你记得起来用早膳,早膳用完了记得喝药。等你热症退了,晚上街上热闹得很,到?时候我们一起逛逛。”
顾淮声的身上穿着?朝服,身上有一股沐浴过后的香,想来方才已经净过身了。
姜净春点了点头,应了声,只是?神色看着?仍旧恹恹。
顾淮声蹭了蹭她的脸,道:“睡吧,那我们明年见了。”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等过了今夜,一切终迎来新岁。
姜净春“嗯”了一声,道:“去我等你回来。”
顾淮声听到?她的话,眼中不自?觉含了笑意,最后也怕耽搁了时辰,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往外去了。
方才叮嘱姜净春吃药的话他又吩咐给了花云,说完了这些,便踏入了院中,离开了沧濯院。
姜净春躺回了床上,却?已经没了睡意,今日?睡了约莫整整一日?,后来喝了药后又睡,现下再睡,就睡不过去了。
顾淮声方走,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有些残存在鼻尖,姜净春合着?眼,似还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音,屋内燃着?炭,热气烘着?她,又躺了好一会,姜净春终于睡过去了。
睡前她还想着?顾淮声说的那句话。
明年见。
朝贺仪式颇为繁复,臣子们已经身着?朝服,一到?子时就候在了外头,太和帝还在焚香准备,他先是?要去拜见皇太后,而后再在礼部?的引导下,出来完成一大串仪式,在今日?,就连外国的番邦使节也进宫贺岁,地方各部?官员也从外地来,在午门外弄完了一串仪式之后,皇帝在此接受朝拜。
朝贺还没结束,众人?进了殿内,首辅、次辅又在一起宣读表文?。
等到?这么一堆繁文?缛节之后,天?都已经亮了。
到?了后头,好不容易殿内仪式走完,各部?官员大臣又要开始互相寒暄
等弄完了这里?的一切,就差不多到?了中午,新岁开始,官员们按例都有五日?的年假,从今日?开始。
顾淮声和顾夫人?他们往家去回,出了午门处,往顾家马车方向去了,书良见到?他们出来,急急从旁边过来,他凑到?了顾淮声的耳边道:“公子,抓到?了,总督身边的下属抓到?了。”
顾淮声眼皮一跳,问?道:“人?在哪里??”
书良道:“已经带回府关着?了。”
人?是?在今晨的时候找到?的,但顾淮声那个时候还在宫里?头参加朝贺,他们也没法子进去说。
自?从上次有了那人?扮做女子的画像后,他们找了那人?快有整整一月,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可疑的对象,只是?后来怕抓错了人?从而打草惊蛇,便又跟了几?日?,直到?前些日?子看到?那人?和宋玄景碰了回面后,他们才彻底能够确定,这人?就是?那个下属。
他们寻了个时机直接出手,现下已经把人?抓回来关了起来。
顾淮声赶回了家,连姜净春都还没来得及去见,直接往关着?人?的房间去了。
那人?被用绳子绑着?,身上也仍旧是?那妇人?模样,这易容的皮还没有被扒。
躺在地上的人?,听到?了声响抬头看去,顾淮声站在门口?,背后的天?光打在他的身上,他那背光的脸色都带了几?分森然。
顾淮声一夜未眠,而现下在眼前的人?又是?害死了老师的凶手,他的脸色自?然算不得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