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声抬步走到?他的面前。
背后的门被人?从外面合上,屋外的光从一旁的窗户爬进。
下属合眼,不再想要看他。
都这样了,怎么还是?被抓了,本以为易过了容,换了张皮就不会再被发现了,可最后没想到?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些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下属放弃抵抗,选择闭眼装死,但顾淮声却?用朝靴强行抬起了他的下颌,迫他睁眼。
他动作有些用力,他只觉下颌都要脱臼了开来,不得不睁开了眼。
顾淮声开口?道:“钱志,你找的我好苦啊。”
他找了他这么久,现下这个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钱志也开了口?,分明模样是?妇人?模样,但声音却?是?男人?声音。
他道:“小侯爷,何必呢,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您再找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淮声冷笑了一声,“意义?我做事不讲意义,就看结果?。你害我老师这般下场,你还敢问?我意义吗。”
若非是?他背叛了沈长青,沈长青会背负这些骂名吗。
新政又会猝然崩死吗。
顾淮声想到?了这里?,脸上神情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说,“王顺答应给你什么了啊,你要背叛我老师?汉沽关生灵涂炭,被蒙古铁骑践踏,全都拜你所赐你害死了他,让他背了这样的骂名。”
“他给你钱?许你官位?你自?己不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到?底图些什么。”
他是?加官进爵了,还是?飞黄腾达了?
他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日?都还要辛辛苦苦扮做别人?,顾淮声都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图些什么啊。
钱志竟笑了,他道:“小侯爷难道会不知道,这事由不得我吗,就算我不能加官进爵,就算出了这事我最后也被罚五十军棍,剥去官位,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有得选?我能选什么,选择去死吗。”
沈长青得罪的不是?王顺一个人?,那是?一整个旧党。
这是?什么概念,整个朝廷大半的人?都是?旧党的人?,若他不去做这事,那得罪他们的,也就要算上他一个了。
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能让人?不好过的方法不只是?打军棍,剥官服,相比之下,这已经是?他最好的下场。
他没那么能耐,沈长青敢得罪他们,他得罪不起,最后非要落到?家破人?亡,想死都死不掉的地步,难道再去后悔吗。
百姓死了、将兵死了,那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天?地万物,皆为刍狗,他该怜取眼前人?才是?。
钱志道:“人?死不能复生,小侯爷又何必?放下吧,北疆那边现在还是?首辅的人?在带兵呢,您这弄这么一出,难不成是?想扳倒首辅不成?”
北疆的仗打不完,王顺就暂时出不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