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烜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他肌肉微隆、青筋虬结的小臂。
他点燃香烟,安静吸了两口,才说:“我什么时候关了你的人?”
“雨花巷我进不去。我要同岁岁和岳母商议大婚的日子。”萧珩表情寡淡。
他那双眸,里面不仅仅没有温情,也没什么人性。
萧令烜也是今年才意识到,他侄子不是草包,而是毒蛇。
“雨花巷是我的宅子。”萧令烜轻吐烟雾,“我在我的宅子里设防,有什么问题吗?”
“岁岁住在那里。”
“如果你觉得我关押了她,去军事法庭告我。”萧令烜道,“或者你叫她搬出去。”
“这就不讲理了,四叔。”萧珩道,“我和她,总要结婚的,你难道要阻拦?”
“并无此意。别把自已太当回事。”萧令烜说。
“她的差事,还有两年半。我可以在这两年半内不结婚。但你得准我进出雨花巷。”萧珩道。
“你又不跟我结,哪一年结与我何干,同我商量什么?我的宅子,也轮不到你来讨价还价。”萧令烜道。
“既四叔给了准话,我同岁岁讲。”萧珩道。
萧令烜冷冷睨一眼他:“什么准话?”
“四叔并不反对我们结婚。我想,岁岁应该很想知道这个消息,她时常为此不安。”萧珩说。
萧令烜:“拿话激我?怎么,我看着色令智昏,这点小事都可以拿捏我?”
“当然不会。”萧珩道,“只是女人有时候比较傻,岁岁敢这样躲着我,也只是为了避嫌。她以为你不同意。既然你同意,她应该没什么顾忌了。”
“你最好别威胁她。”萧令烜道,“萧珩,你当我拿你没办法?”
“四叔,华东五省的安定,你在乎,我不在乎。”萧珩站起身,安静看着他,“你的确拿我没办法。”
萧令烜按灭烟蒂,也站起身:“暂时留你狗命,只是我慈爱。”
萧珩转身离开。
这天,萧珩去了雨花巷,依旧被阻拦门外。
他只能打电话给徐白。
“明天我接你下工。”他对徐白道,“我很长时间没见你了,有点要紧事说。”
徐白:“电话里不能说?”
“岁岁,要是我毫无顾忌,把什么都摊开,你确定可以自保吗?四叔他真的会为了你,对抗整个军政府的老将吗?”萧珩问。
徐白沉默了好半晌。
她最终道:“好,我同你见面。”
又道,“不过,此事也要问过我的长官。”
“不必,我跟他聊过了。他很放心我们结婚。”萧珩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他。”
徐白没说什么。
翌日下午,萧珩果然在同阳路附近等她。
徐白叫石锋先回去,她上了萧珩的车。
萧珩没有带着她出去吃饭,而是回了他的别馆。
他送了个礼物给她。
是一条长流苏的披肩。
“……有段日子没有好好吃饭。”萧珩说。
徐白:“别跟我打听同阳路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非要跟我见面,也是增加我嫌疑。我是冒着丢差事的风险出来的。”
“我不会。”他说。
他没有靠近,态度冷淡。
徐白端起茶喝。
“……你祖母在我那边很好。你堂妹,还有你三叔一家,现在都跟她住在一起了。”萧珩说。
徐白:“我三叔的差事呢?”
“他做了不到三个月,就屡次受贿。岁岁,我不是一开始就哄骗他的,给了他机会。”萧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