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倒也不意外。
“可能你父亲、叔叔们,都像你祖父,擅长投机取巧。”萧珩道。
徐白脸色发胀,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不可羞辱我祖父。”
“你呢?”萧珩似看不懂她的恼火,“岁岁,你也要走这样的捷径吗?”
他在敲打她。
徐白妄图靠着萧令烜对付萧珩,的确是冒进又贪婪。
“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前途。”萧珩又道。
徐白的愤怒,一点点回落,只余下淡淡嘲讽:“他给了一餐饱饭、片瓦遮身,让我活得像个人。萧珩,前途又是什么?要是今天乞讨,难道明日可做贵妇?”
“你怨我?”他反问,“我说了给你钱、给你宅子,你统统拒绝。他给的,你反而全收。你厚此薄彼,如今反而怨我,这对我不公平。”
“我不想说这些!”
这个话题,上次就聊过了。
“那么,我们说点实际的。岁岁,你打算何时跟我完婚?”他问。
他的每个问题,都要把徐白逼进愤怒的深渊。
徐白咬着后槽牙,把情绪压住。
“你想何时完婚?”她反问萧珩,“这件事,你是通知我,还是同我商议?”
“自然是商议。”他说。
“我不想这么快完婚。我现在住的宅子,是四爷借给我的,因为我是阿宝的家庭教师。
一旦我结婚,就可能要怀孕,到时候差事做不下去。我母亲和妹妹无处安身。”徐白道。
萧珩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添了点光彩。
他本应该说点正经事的,却突然问她:“你打算替我生几个?”
徐白:“……”
“生一儿一女,可好?”他问。
后来又聊了很多。
然而要紧事,一件也没解决。
萧珩随时打算把一切都毁灭、包括他自已。
而徐白,哪怕一片狼藉,也想拼出一点完整。
他与她,态度上南辕北辙。
晚上九点,萧珩才送她回家。
车子到了雨花巷,他从后座拿出一束玫瑰。
六枝,束在一起,一只手可以拿稳。
淡淡花香,比仲夏夜更旖旎。
徐白接了花,萧珩猝不及防抱了她:“岁岁,我期待结婚。这段日子,我会努力活着。”
徐白轻不可闻叹口气。
“生活,还是有点意思。”他道。
回去路上,萧珩哼了点小曲。
他知道有车一直跟踪他,不过他无所谓。
他满脑子都在想,他与岁岁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一儿一女有点多,他不太中意男孩。
有一个女儿,似乎很完美。长得像岁岁,看似温软实则坚韧,漂亮又娇柔,一定极其可爱。
有一道光,铺陈在他的心路。
炼狱里开了一朵小白花,劈开荆棘,把阳光撒了进来。
萧珩似喝醉了般晕眩。
可能,这就是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