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只一瞬，大长老便想起了是哪个傅家。
二长老满脸惶然，“难道、难道是傅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很快便止住了话头。
萧净安一双常年带笑的桃花眼中瞬间笑意全无，“是，就是傅烈，傅将军。一家十一口人命，以及随行的奶妈、婢女、家将，一共二十八条人命，皆死于不夜楼之手。究竟是谁，委托你们的？”
大长老被个小女娃抓了，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此时脖子一梗，“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一定会将萧净安和姜月棠激怒，可他们二人却依旧面无表情。
只见姜月棠淡定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裘英，先前我带来的毒粉还有吗？还有话的话，给这位不夜楼的大长老喂一些。看看是这毒粉的毒性硬一些，还是大长老的嘴硬一些。”
裘英会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径直走到大长老面前，吩咐站在一旁的踏雪楼弟子，“把他嘴掰开。”
踏雪楼弟子立马上手，不顾大长老的挣扎，硬是把他的嘴掰开了。裘英二话不说，打开小瓷瓶，往大长老的口中喂了些毒粉，强行逼他咽下去。
大长老被呛得咳嗽，惊怒交加，“你们、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急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姜月棠淡淡道。
这毒粉见效极快，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毒效便会发作。
姜月棠一点也不着急，和萧净安一起坐着等，直等得大长老心里发慌。
半柱香后，大长老突然开始大口喘息，觉得五脏六腑里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一般瘙痒难耐，而筋骨处又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你、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被毒粉折磨的大长老就连说话声都没那么中气十足了，他瘫倒在地，控制不住地在地上蠕动翻滚。
二长老被他的这个反应吓的面无血色、满头是汗。
萧净安适时开口，“二长老，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长老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再问一次，究竟是谁委托不夜楼杀了傅家满门的？”
“林、林家！是林家！”二长老声音颤抖。
尽管萧净安心中早已知道导致傅家灭门的的凶手就是林家，但此时此刻，他从二长老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姜月棠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并未说话。
对此时的萧净安来说，最大的安慰便是这般润物细无声的陪伴。
半响，萧净安回过神来，淡淡地吩咐裘英，“把他们都带下去吧，仔细审一审当初不夜楼是怎么接下这桩生意的。”
裘英和踏雪楼弟子们将不夜楼的人都带下去了，闻序也跟着一起走了。
院中突然空旷下来，只余下萧净安和姜月棠两个人。
萧净安抬头看着一望漆黑的夜空，只有一轮明月和点点星光。
“十多年了，直到现在，我才替傅家满门查清真相。棠棠，你说，我母妃会不会怪我？怪我知道得太迟，怪我一直没能为外祖一家报仇。”萧净安声音苦涩。
姜月棠的神色分外宁静，声音和缓，犹如小河溪流缓缓在山间流淌一般悦耳动听，“不会，珍妃娘娘会为你骄傲的。”
看着姜月棠这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干干净净，毫无杂质，萧净安浮躁的心忽而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