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又快又狠,瞬间扎进树冠。
对方应该没有想过这么快暴露,没能及时避开,一下被树枝击中了。
浓密的树冠当中传出一声闷哼,随后一个人影扑通掉下树去,坠落过程中咔嚓咔嚓还砸断了好几根树枝。
黑瞎子回头看我,抬手在下巴比了个八字。
“哎呀,我眼神真好~走~过去看看是什么鬼。”
我给他鼓掌,“厉害厉害,奖励一朵小红花。”
“我个人喜欢粉的。”
“滚。”
不得不说,他确实厉害。我刚弯腰准备往下爬,黑瞎子伸过手拦腰把我拎起来,飞身就往下跳。
“你的小狗爪还能爬树吗?摔不死你!”
我的两只手是受伤了,不方便爬树,但也不能说跳就跳啊!我们站的树杈离地有两三层楼高,足有七八米,七八米垂直跌落,不死也重伤,这样跳下去腿骨能戳进胸腔,一米八要变一米一。
“卧槽,你这是要死要死要死啊!”
我吓一大跳,手里没啃完的面包都甩飞出去。
“活给你看!”
黑瞎子嗤笑一声,落到中途,他拧腰抬腿对着粗壮的树干飞出一脚,感觉二人合抱的古树都被他撼动几分。
巨大的反弹力让我们横着飘出去,他胳膊夹住我半蹲着稳稳落地。
还可以这样玩?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两个都不把地球引力放在眼里,感觉他们都是地球母亲的亲儿子,怎么豪横怎么来,而我像来地球凑数的,怎么也豪横不起来。
他左臂放开,猛然把我抛在地上,我还没回魂,啪的摔进草丛里,冷不防吃到一嘴草。
我呸呸吐出来,捶了下地,抬头骂道,“妈的,你拿人手软吗?又没人打你,怎么随地乱扔徒弟?”
“手滑了嘿嘿。”
他脚一蹬人就离地而起,箭一般飞出去,还有空笑道,“不是亲生的徒弟!谁爱要谁拿走!”
哼,我就知道我是他捡来的,心里很凉,想把他挂上闲鱼卖给小花。
先前从树冠摔落下来的人在草间滚了一圈,然后爬起来,似乎摔懵了,那人影肩膀上还插着黑瞎子飞掷过去的树枝,落下来的时候好像折断了,只剩下一小段被鲜血涂满。
黑瞎子猛地冲过去。
“停停停,我受伤了。”
那人影跪在地上一抬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声音特别清脆,怎么听上去像个小姑娘。
黑瞎子也听到了,于奔跑中一个急刹,鞋底都快冒烟了。
他摸摸头,“你受伤关我咩事?我是来揍你的。”
那小姑娘握着肩膀抬起头,一脸愤怒。
“我就是路过!你揍我做什么?”
“谁家好人路过能爬到树冠上去,还偷窥我们?”
“要你管!树冠你家的?啊好痛!大爷你谁呀,出手这么狠毒你妈妈知道吗?这世上还有比男人打女人更可耻的事吗?”
黑瞎子被叫大爷很不爽,他回头看我一眼,“有啊,打不过!最可耻的是两个大男人加起来都打不过!”
我刚爬起身,就听到黑瞎子好像在那蛐蛐我。
他说的应该是我吧,就是在说我对吧,他是在蛐蛐我跟胖子合作都打不过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吗?
我也只是路过,怎么还莫名其妙中枪了。
我抬头张望,心说闷油瓶哪去了,怎么黑瞎子一根树杈还扎下来个娇气小丫头,一点不见外,在这跟他胡搅蛮缠。
我不擅长应付这个,就晃在后面看热闹。
那人影从草丛里站起来,果然是一个俏皮小姑娘,穿着一身绿不拉几带白杠的运动服,五官俏丽,粉白粉白的皮肤,看上去像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但是正经高中生这会子应该在教室里埋头苦读,准备跟同龄人稀里哗啦挤独木桥,考大学,非年非节猫进深山里的肯定不是爱读书的好孩子。
黑瞎子看着她莫名其妙,“小朋友你谁啊?你家大人呢?你告诉我就不揍你了。”
“我叫甄小蛮,甄嬛的嬛,小蛮腰的蛮,你的破树枝插的我快痛死了。”
那姑娘转头看向肩膀,伤口还在往外汩汩流着血,她摸了摸,觉自己对自己下不了狠手,问黑瞎子,“戴墨镜的大爷,你能帮我把树枝拔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