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天晚上回酒店,出了电梯,梁以柔拦住了她。
“陈蝉衣。”
陈蝉衣掏房卡的动作顿了顿,转身道:“你叫我?”
梁以柔住在拐过去那条走道的里面一间,然而此刻,她却跟在陈蝉衣身后。
梁以柔扫视着陈蝉衣,眼神意味难明。
“你很得意吧?”
“……”陈蝉衣没摸准她想说什么,然而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
陈蝉衣平静弯了弯唇角,闲适地倚着门框:“愿闻其详。”
她态度坦然,梁以柔忍不住攥紧掌心。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压下来,片刻后,梁以柔忽地冷笑一声:“装什么啊,陈蝉衣。”
“你不就是个被李潇玩烂了的婊子吗?”
他那年年轻,不懂爱也不懂恨。此前从未尝过,他觉得那是他妻子,那就是爱,他觉得李潇出身落魄却敢和他摆脸,那就是恨。
仔细算算,他或许在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感受到浓烈爱时,他的理智,已经被恨先一步侵占。
他懂爱吗,还是赵景霖这种贵公子懂爱?
郑容微走出ktv大门,脚步踏在长安街这块庄严之地,夜雨声烦沾湿眼睫。
这场雨真大,和那年南京的雪一样下不完,他一步步缓慢踏下台阶。
谨慎绸缪运筹帷幄了小半辈子,却栽在这,输掉她。
他心不甘情不愿很长一阵子,自欺欺人,以为凭他如今地位,用尽手段行差踏错还可以重来。
直到在周家晚宴看见她指上剔透戒指,他方恍然梦醒。
原来是不可能了。
原来是不可能了。
对潇潇
陈慧是隔了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这段时间陪郑载铭,住香山别墅,毫无察觉。郑载铭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时,女人分心做别的。
因此陈慧对外面的事,恍然不知。
她只有每晚趁郑载铭睡着,才能抽出时间和段朔联系。
陈慧要的很简单,当年的事再来一次。
段朔问她为什么选他:“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你手上就没人可用?”
陈慧狠狠咬牙。
段朔就懂了,嗤笑道:“陈小姐,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郑载铭聪明,知道什么能给,什么不能。在他这里,钱你是随便拿,房子车子都能商量——只有人脉资源,你高攀不起的。”
如今这个情况,其实没差。陈蝉衣没指望他真的对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想来想去,大概是他觉得,自己上次去他的海庭钓别的男人,之后又几次三番下他的脸,让他很没面子。
女人眼尾微弯,她坐他腿上,双足踏地,无所谓地踩着他那双整洁的皮鞋,黑色亮面,她就像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