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样,周远洄要和六个人圆房,手会累断吧?
活该!
累死了最好!
喻君酌翻来覆去许久,始终睡不着。
最后,他索性悄悄起身穿上外袍,去了周远洄的书房。去的路上他还忍不住在想,说不定对方也只是想看人跳舞而已,他去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直到到了书房外头,喻君酌才顿住脚步。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动静……
好像是少年在哭,一边哭还一边求饶。
那一瞬间,喻君酌忽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厌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住处后,喻君酌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这情绪的来由,只是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令他很想吐,又有些疼。
白日里他去偏院是不假,但他对那些少年没有丝毫轻贱和狎玩的心思。他为他们抚琴,只是觉得他们舞跳得极好,又能和上自己的音律。在他看来,这与文人对诗,武人过招没什么区别。
但周远洄此举却全然不同……
他想到方才听到的哭泣和求饶,便不由想起了那日在马车里的情形。
彼时周远洄掌握着他,将他一颗心牢牢攥紧,任意拿捏,逼得他哭红了眼睛。算起来也没过多少时日,男人此刻又在对着刚认识不足一日的陌生少年做同样的事情。
喻君酌又想起了自家那位二哥。原以为周远洄和喻君齐之流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淮王殿下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喻君酌翻了个身,竭力让自己忘了刚才听到的一切。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周远洄压根不在书房里。
那几个少年之所以哭着求饶,是因为谭砚邦一边擦着手里的长刀,一边在他们喉咙上比划,逼问着他们来王府是否有别的目的。
少年们除了哭和求饶,别无他法。
而谭砚邦自知今晚搞砸了,为了不让王爷更生气,只得努力审出点有用的信息。
夜深。
喻君酌总算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过他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胃里的痛意尚未消散,哪怕他睡着了也能感觉得到。
半睡半醒间,他感觉额头一重,继而是略带薄茧的指腹刮过皮肤时的触感。那只手很不安分,起先只是在他的额头和眉眼间流连,不多时便越过鼻梁,落在了他唇上。
男人拇指压在他唇上轻轻研磨,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带着点别的情绪……
“唔……”喻君酌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榻边,对方的手指压在他唇珠上尚未移开。
“……”喻君酌下意识想要喊人,却被男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周远洄沉声开口。
喻君酌松了口气,但随即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你……”喻君酌抬手擦了擦嘴巴,有些嫌弃:“你洗手了吗?”
“本王刚沐浴完,你这是在嫌弃本王吗?”周远洄问道。
屋里的烛火都熄了,喻君酌看不清对方的神态,但他隐约感觉男人的情绪似乎不大好。他就像敏锐的小动物一般,对于某些危险有着本能的洞察力。
“做噩梦了?”周远洄问他。
“王爷怎么来了?”
“这卧房是咱们两个人的,本王不能来吗?”
“王爷不是在书房吗?”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周远洄心底戾气更盛。
“喻君酌。”周远洄坐到了榻上。
喻君酌下意识往里挪了挪,不想离对方太近。
“你就那么想让本王宠幸他们?”
“是王爷自己想的。”
喻君酌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这反倒令周远洄受用了些。男人再次开口,语气都不由放软了许多:“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喻君酌问。
“本王是你的夫君,却要找旁人,你难道不生气?”
喻君酌不是口是心非的人,他不高兴,也没想掩饰。
“沉溺酒色,非君子所为。”
“那你还去看他们跳舞?”
“我只是看他们跳舞,又不会同他们圆房。”
“说得就跟本王跟他们圆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