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戟抛了一记眼神给张白石,示意?他热闹看?够了。
张白石便只好摸摸鼻子离去。
“因为”
戚央央生怕这人果真?如盘托出,这样矛盾无法在短时间消除,她?也不能再来时时刻刻缠着他,那她?的商队还?如何行事呢?
“郎君!”她?眼眶红得厉害,泪珠像断了线似的,一滴滴无声地滚下,砸落在地,目光闪烁,像是惊惶又像在逃避,拽起裙角往外道:“我我想起来我刚刚借用你们衙门厨房熬了甜汤,我我去看?看?熬好没有”
说着,她?不听他接着想说的话,飞快地往门口跑去。
身后落下的裴陆戟眉头紧蹙,手伸到一半想将她?喊住。
她?没跑几?步又折回来,低着眉也不敢看?他,只呐呐地将他推倒在官帽椅上,直接上手脱他官靴道:“那个你鞋垫垫得不稳当,我帮你稍微改一下再拿回来”
说完,她?就风似的跑走了。
裴陆戟想追上她?说清楚,可鞋被夺,他低头看?着自己只履袜的脚,眉头猛皱。
听到这里,屋外躲在柱后的人深知自己得走了,不料却被屋里的人喊住。
“听这么久了,进来说两句吧。”
张白石无法,只能讪笑?着进屋来,“少仲兄我、我只是”
“少仲兄既然想与?她?重修旧好,又何苦在意?细枝末节,只要是能把她?留在身边就好了,何必如此较真?,非要告诉她?全?部?”
明明自己偷偷去办好复婚,就可以当作一切不曾发生过,她?要是想不起来,也不必再告诉她?那些过往,做好现在的就可以了。
“你最?近很闲是吗?”他剜了他一眼,冷道:“把鞋脱了。”
张白石往后退半步,“脱鞋干嘛?”
然后,他目光移下,看?见了他只履白袜的脚,登时觉得好笑?,“少仲兄你”
裴陆戟不耐烦,“给我。”
“不给。”张白石忍不住敲起案桌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焦急的呼喊:“不好!快拿烫火药!厨房汤撒了”
话落,裴陆戟便连鞋都顾不上要,飞奔跑了出去。
刚才戚央央使?了拖延之计,跑去厨房装作熬甜汤,想想好法子再进去应对,不料刚进厨房,便看?见几?个衙役搬运汤桶的时候不慎把汤洒落,好些人都被烫伤了。
戚央央便只好帮忙处烫伤,让人打水来,让烫伤的人迅速泡在冷水中。
这时裴陆戟竟过来了,见她?蹲在地上,一手把她?拉起,仔细瞧着,声音微有气喘,“你…还?好吗?”
戚央央发现他只履袜就跑过来了,雪色的百吉纹袜踩在地上,脚趾那里的袜子渗出了红,是方才太焦急,踩过廊外那片碎石地被石子刺伤的。
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丝愧意?:“我没事啊,你没鞋穿瞎跑出来做什么呢?”
得知她?无碍后,他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戚央央低头看?着他脚上踩脏了的袜子,紧喊了他一句,将手中夺了的他的鞋子还?他道:“你…把鞋穿好吧。”
看?着他紧张她?连鞋子不穿就跑出来的样子,她?也实在说不出拒绝跟他走的话。
只是,他真?的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吗?
“央央,我先前同你请求过,可不可以让我同你和?睦地相处些时日,以前的事,暂时先不告诉你”
“你现在也可以先不必告诉我!”戚央央装作自欺欺人的样子,赶紧捂住他唇道。
裴陆戟轻轻拉开她?手,将她?抛回给自己的鞋,逐只穿好,继续拉着她?手来到后院望风亭下。
“今日你既已听见这事了,焉能装作不知晓?”
“我之前请求先不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暂时忘掉还?有一段记忆,给我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你今日既已经知道你我和?离一事,那么,我便只能老实告诉你,不错,先前你我和?离,确是我逼迫于?你,害你伤心难过,而且我还?故意?为了能让你离开京城,才与?你和?离,断绝与?你的关系,让你可以划分与?我的关系。”
“我害你流放,又故意?放出消息,让封州的荆王知道你身份,他顾念你爹你兄长,定会?出手相助,还?有太子他就不敢对你动手,我也能更加毫无顾虑,去做我的事。”
他将一切都剖开来与?她?道。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都是……
戚央央听得一愣。
“真的吗?”
她皱了皱眉,内心是有?些不信的,虽说现?在要试验一个?没有?之?前那段记忆的戚央央,但拥有?过那段记忆的她,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天他带着一群人踩上国公府的门,他亲自逼迫她和?姨母签下?和?离书时,那个?绝情冷漠的眼神。
“既然你?有?苦衷,我想我先前就应该原谅你?了,只是我真的毫不记得,你?要做的到底是何事了。”央央打?算探他话,看他到底能给她说多少。
裴陆戟摇摇头,“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你?,在你?失忆之?前,我也没有?将这?事告诉过你?,你?一直认为我是想另娶他人,才会?设局逼你?在那个?情况下?和?离,认为我想报复你?,但是,虽然因你?姨母和?我父亲的事,我心有?芥蒂,平日对你?言语上多有?冷漠,但是”
“我绝对,不曾因为这?个?想要同你?和?离,一刻也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