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不疯点,怎么能站在你身边?不丧心病狂一点,朕自己都活不到今日。无论是你,还是天下,都是朕自己夺来的,这都是朕该有的,理所应当得很呢。”
冥顽不灵……明素簌气笑了,不欲与他多言:“这里的你,确实成功了。嗯,很成功。”
她甚至赞许地点点头。
可随即,她恨声道:“可无数人因为你的大业,死不瞑目,我的父亲、你的亲人、天下百姓……这次,我绝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
楚昭淮自然听不懂她的真实意思,冷笑道:“别的不说,单是你的父亲,两年前,他带兵围攻朕,重伤于朕。而今朕看在你的面子上,还勉强留他一命,已是大恩大德。他自己要自尽,怪不得谁。”
“不会再有这一日的。”她摇摇头,声音轻不可察。
“你等着吧。”
——
梦醒了。
可她脸上的泪痕仍在,手脚仍是冰凉,如坠冰窟。
明素簌轻抚一下脸庞,抹去眼泪,半坐起来。
本想转过去,看看外面天色。
可她翻过身,却看见一个高大的阴影,立在榻边——楚昭淮。
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她的身子蓦然一僵。
窗扉外,已是天光大亮,照得他身上崭新的华服,熠熠生辉。
可他面色苍白,眸光黯淡,眉宇间弥漫着疲惫,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如阴森幽冷的鬼魅一般。
他面无表情,静静站在榻边,目光一瞬不瞬,已不知看了她多久!
争吵
打量着他的眉眼,明素簌怔忪半晌,才嚅嗫道:“你……不是在晋阳?怎么回来了?”
她不晓得自己费尽多大心神,才勉强维持住镇定,不让声音发颤。
楚昭淮盯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战事一结束,我整顿好晋阳那边,便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说着,他抬起手,轻抚着明素簌的头发。她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楚昭淮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他垂眸打量片刻,便不着痕迹收回来。
明素簌为免他起疑,忙道:“我……我还有些没睡醒。你这一回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哦,原来如此,”他颔首笑道,“确实有些突然,可我实在太想你了。从晋阳到长安,我骑着马奔波整整两日,一刻未歇过,马匹都换了三次。终于在天光渐亮时赶回来,没过多久,你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