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没洗啊,我们一般都两三个月洗一次车,没必要经常洗。”
韩飞鹭垂眸想了想,又问:“你说6号当天你去邓建荣店里拿定好的货,那你知不知道你们酒店订货的具体时间?”
他问对人了,张进拿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是8月3号下午4点43分。”
韩飞鹭见状,不禁笑了:“是你打电话定的货?”
张进:“谁让我是学徒呢。”
韩飞鹭:“6号早上你到店是几点?”
张进:“我们讲好了凌晨6点,我到店应该差不多6点左右吧。”
韩飞鹭:“我记得你说你把车开到店后门,一下车就看到后门开着。你下车后关车门了吗?”
张进被问懵了,他没注意过这么细节的事,一时想不起来。韩飞鹭提醒他:“别紧张,想想你的习惯。”
张进在心里模拟了一遍自己下车的动作,道:“应该没关吧,那破车的车门坏了,不好关,而且我还要往车上搬东西,应该就把门开着。”
韩飞鹭:“你回到酒店之后,是第一时间卸货吗?”
张进:“不是,我是先去厨房穿围裙,不然菜肉上的脏东西全沾到我衣服上,大师傅会骂死我。”
韩飞鹭:“也就是说,8月6号早上6点左右,你把车开到邓建荣夫妇店后门,你下车后习惯性没关车门,现尸体并报警的过程中你长时间让停在门外的面包车离开了你的视线。”
张进:“对,我看到店里全是血就跑去找老卫,就是市场管理员。直到你们警察到了我才回去。”
韩飞鹭点了下头,对他的问话算是结束了,然后看向tkv的服务员:“咱俩第一次见,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道:“我叫薛佳,几天前一个姓齐的警察找过我,该说的我都说了。”
韩飞鹭打量她两眼,然后让张进出去,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才说:“我知道你的工作不仅是卖酒,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蠢到让客人给你转账,所以贾青给你的是现金。既然他用现金结账,那么我们就找不到你们交易的证据,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公安局。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听懂了吗?”
薛佳脸上红红白白,很是精彩。
韩飞鹭又道:“贾青涉嫌杀人,还利用你制造不在场证明。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情况,你就是他的同伙帮凶,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杀人两个字让薛佳心惊胆颤:“他杀人?”
韩飞鹭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正在取证,你是最关键的一环。所以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薛佳:“知道知道,那那那我应该做什么?”
韩飞鹭:“我知道你前几天没说实话,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实话实说。不能有半点隐瞒。”
薛佳点点点头。
韩飞鹭便问:“上次我们去找你,你说你和贾青一直在包厢里待到凌晨六七点,这是谎话对吗?”
薛佳心虚地低下头:“是的。”
韩飞鹭:“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薛佳深吸一口气,道:“其实那天晚上凌晨2点多我跟着贾青去了楼上旅馆,到了房间他就跟我喝酒,那酒劲儿特大,我喝了两杯就醉了,第二天他把我叫醒,把钱给我就走了。”
韩飞鹭:“贾青叫醒你是什么时间?”
薛佳:“也就七点多吧。”
韩飞鹭:“也就是说8月6号凌晨2点到清晨7点之间,你并不确定贾青是否待在旅馆房间里。”
薛佳:“对,但是我——”她欲言又止,瞄了眼韩飞鹭。
韩飞鹭:“我说了,今天只查贾青,不查你。”
薛佳放下心,道:“但是我醒来是光着的,地上还有套子什么的,贾青把我叫醒的时候刚洗过澡,还说对我很满意,多给了我五百块。我就以为我们整晚都。。。。。。都在那个。”
韩飞鹭把她带出会议室,拦住经过的一名警员,让他将张进和薛佳两人一并带去做详细的笔录。然后他下楼往审讯室走去,拨出顾海的号码,问:“找到什么没有?”
顾海道:“还没有,车里很脏,很难取证。”
顾海把张进开的那辆面包车拉了回来寻找线索,但是车内每日拉大量的蔬菜蛋肉,就算有原迹,也被污染,取证难度非常大。韩飞鹭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为从旅馆到喜缘酒店一路的监控录像排查起来难度更大,旅馆和ktv相当于捆绑营业,ktv的姑娘们时常把客人带到旅馆,旅馆自然会想方设法保护这门儿生意,专门设置可以进出其中的消防梯,从消防梯出来是一条暗巷。倘若贾青走消防梯离开旅馆,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韩飞鹭心里已经把案子盘出眉目,所以两手空空去套白狼,推门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坐在贾青对面,开门见山道:“薛佳在楼上做笔录。”
贾青已经等得精神困乏,听他起到薛佳,露出疑惑的表情。
韩飞鹭讪笑:“她陪你喝酒,你还给她下药把她迷晕,到头来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贾青眼睛微微一睁,像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