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成笑着,拉韩锋的手坐下:
“恩公多日不见,想煞我也。”
他心思缜密,即使是对亲兄弟李大业、李三友,也没有透露过半分韩锋的秘密。
众人面前,只说一些片汤话。
四人只是喝茶闲谈,话题自然扯到了最近流行的瘟疫。
李三友叹了口气:“大人还好,就怕老人小孩遭殃。二哥家的小虎最近有些烧,恐怕……”
他年龄和韩锋相仿,读书颇为用功,现在是秀才出身,明年就要备考举人。
李双成一摆手道:“唉,今天恩公上门,是大喜的日子,别谈这讨债货——管家!快整备酒席,我们哥仨陪着恩公喝一回子。”
韩锋心中恍然,怪不得李管家面露忧色,原来李二哥的儿子,竟然也遭了瘟疫。
他开口道:“最近为了考医籍,我颇看了几本岐黄医书,二哥若不嫌弃,让我去给大侄子看看如何?”
李双成喜道:“恩公你脱籍啦?”
韩锋笑道:“侥幸得吕院长赏识,小弟现在也是能抓方拿药的医士了。”
李家三兄弟连声贺喜,都为韩锋感到高兴。
李大业老成持重,在南市经营一间货栈,笑着道:
“恩公以后需要采买什么药材,尽管派人来吩咐。我这货栈南北药都,都有门路,绝不赚恩公一个铜钱。”
“钱还是要赚的,只求大哥不要刮得太狠。”
“放心,放心!”
四人哈哈大笑。
李双成对韩锋的本事钦佩至极,听他说会医术,心中毫不怀疑,便请韩锋进后院帮李小虎看病。
李三友面露疑虑,但见二位兄长如此热情,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四人进到李双成的卧房,正在床榻旁照顾孩子的李赵氏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恩公、大伯、叔叔……”
“嫂子不必客气。”
李双成只有小虎一个独子,今年刚满六岁。
原本虎头虎脑、憨态可掬的男孩,现在病魔缠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双眼紧闭,鼻头皱缩,小嘴唇干巴巴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
“吃的什么药?”
韩锋一番检查之后问道。
李赵氏道:“专看小儿科的张太医昨晚来过了,开的保婴导赤散。”
“胡闹。”
韩锋闻言皱眉,“这瘟疫是外毒入体导致,应该开健体强脾的药方,怎么能用导热去燥的猛药?这不是给瘟疫当药引子吗?”
怪不得二次传播的瘟疫,竟然也能杀伤这么多人。
原来是有庸医害命。
李双成闻言,立即吩咐道:“快把那什劳子张太医的方子扔了,按照恩公的吩咐再去抓药。”
李三友忍不住开口劝道:“二哥,张太医久治儿科十几年,是咱们光文县有名的神医。韩先生虽然才情敏锐,看了几本医书就考上了医籍,但毕竟只是医童,所开的药方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