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霍安琛在她心中意味着什么了。
把我带到文昭凯面前的时候，她对我说：“我把你从那种地方捞出来。”
“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一个出生和她或干脆就和她父亲类似的男孩。
她在他身上同时看到了父亲和自己的倒影。
二十八岁的段斐早就知道自己其实在被父亲放弃的那一边。
她的灵魂早被困在了她杀死父亲的那一天，往后十几年她只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行尸走肉，血肉模糊，满脑子只想着复仇。
现在欺辱过她的人都死了，连她母亲都死了，于是支撑她的只剩下她对父亲的那一点儿执念。
所以她把霍安琛救了下来。
在地下室里，她因为我的反抗而兴奋。
我想她不断用诱惑让霍安琛对她顺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父亲那没有的东西，想证明自己的私心和正确。
可等他真的屈服，她又发现自己看不到父亲的影子了。
放他自由也只是个幌子，只是失去兴趣想把他处理掉而已。
在看到他向警方提供报告后意识到他从未真的屈服，甚至瞒过自己联系上了警察，才又让她感兴趣起来。
可怜，太可怜了。可怜得可恨。
我的那句真可怜似乎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收起眼中的玩味，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扫视。
在意识到我言语中的怜悯并非作假后，她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按在文昭凯肩膀上的手松开，我以为她要来对我做些什么，下意识后退几步。
可她只是走过来，拿走地上染血的苹果，咬了一口。
她咬牙切齿地咀嚼，汁水混着血水四溅，像野兽在撕咬它的猎物。
“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很不礼貌。”
“小安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