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陈月升都没来,裴宥山还挺高兴。在陈月升面前,总得小心着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或者不够顺从,惹到这位世子殿下。
知道黄岷晚上打呼吵得君秋睡不好觉,他就收拾了间空置的房间,让黄岷单独住。君秋对此非常不满:“他的房间为何离你的房间更近?我搬过去,你让他不用挪动了。”
“也行。”裴宥山说。
君秋便和黄岷分开来住。黄岷还以为是裴宥山体恤他们,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当天晚上,君秋又偷偷摸进裴宥山的房间,并趁他不备,拿走了藏在床下的匕首。等裴宥山回来,发现床上有个人时为时已晚。他刚要走,被一把拖进被子里。
天热了,君秋只穿了一层单衣,略微冰冷的气味似是冰雪的气息,萦绕在裴宥山鼻尖。他的身躯意外的单薄,并不如寻常习武之人一般强壮,但仍能摸到薄薄一层精瘦肌肉。
“伢伢,别赶我走。”君秋可怜巴巴地说。
裴宥山真觉得自己之前看走眼了,初见君秋时,还以为他是个酷哥,没想到竟是小狗。君秋问:“你对我也有感情的对吧?你不是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到。”
“没有。”裴宥山冷着脸,“不喜欢。”
君秋:“真的?”
裴宥山:“真的不喜欢。”
“我不信。”君秋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裴宥山没说话,君秋循循善诱:“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你说出来,他说不定没我好呢。”
裴宥山意识到君秋在套话,又扭过头。被问的烦了,他道:“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有了。”君秋试探道,“是哪里人?”
他反复问了几次,裴宥山随口胡诌:“老家人。你不要再问了,烦死了。”
老家人?伢伢的老家是容城,老家人就是容城人了。他也是容城人,伢伢喜欢的肯定是自己!
君秋心头一喜。伢伢以前说他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又是老家人,这两个条件他都满足了。
他就知道,伢伢肯定早就喜欢自己了。
裴宥山不知道君秋心里想了这么多:“君秋,你人挺好的。你要是有意,我可以为你介绍与你相配的男孩。我不喜欢你,不能耽误你。而且……我其实没什么钱,你要是为了钱才说喜欢我,你就找错人了。”
说到底,吴氏商行是萧锦屏的私产,他不过是替人打工。唯一属于他的书院,每年也是入不敷出。
如果君秋以为他是有钱的大老板才接近他,他也不生气。但君秋也是及冠之年,应该找个可靠的人过日子。
“你觉得我是为了钱?”君秋的声音更加沙哑,“伢伢,我如果图钱,早在你让我去郡主府时便走了。你不如选我,我陪你留在阳川,发誓一生一世对你好,绝不背弃誓言。”
裴宥山没深思他的话,摇了摇头。君秋被拒绝也没生气,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点高兴?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君秋的声音带着丝笑意。
“你又臆想出谁了?”裴宥山道。
“没事。”君秋的表情看上去更高兴了,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愉悦,“不管你喜欢谁,我都不介意。”
裴宥山想不明白君秋喜欢他哪里。要是在王府时他能有这人缘,还怕被人陷害?
他都快睡着了,耳边似乎有人轻声在说话。
君秋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温柔许多。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君秋怎么还说他不介意啊……
自那天后,裴宥山总觉得府上怪怪的。他本来就感觉比起他,府里人更听君秋的话。最近这势头竟愈演愈烈了。
陈月升来时正遇上重生。他刚要打招呼,重生恨铁不成钢道:“林深,我本来更看好你的。唉,孺子不可教也!”
陈月升:怎么回事?
他正准备如平常一样去找裴宥山,却被君秋拦下。君秋看他的眼神令人十分不爽,还有点眼熟的挑衅:“郡主和公子在议事,你不能进。”
“我可以进。”陈月升说,“你跟郡主说一声,她会让我进的。”
君秋没让开。陈月升额角跳了下,让另一个小厮去通传。没想到那人也没动。
怎么回事,这君秋什么时候这么威风了?
陈月升莫名其妙。君秋这才让他去旁边的屋子里等,说会帮他向郡主通传。陈月升去了隔壁水房,重生正在洗碗,阴阳怪气道:“你瞧瞧,被那老侍卫比下去了。林深,你真让我失望。”
“什么意思?”陈月升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来晚啦!”重生道,“人家已经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难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陈月升心头涌上一股怒气,像是自己早已预定的东西被人抢走。输给淮疆就算了,现在竟连一个小侍卫也比过他了?
恰好君秋来报,郡主喊他过去。陈月升没耽搁,见萧锦屏和裴宥山在下棋,也没等人说话,开口第一句便是:“伢伢,听说你看上了身边那侍卫?有这喜事怎么不告诉我?”
萧锦屏正要说的话收了回去,锐利的目光投向裴宥山。
裴宥山呆住了:“谁?”
“君秋咯。”陈月升说。
裴宥山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府里人都怪怪的。他率先向萧锦屏解释:“郡主,根本没有此事,我并不知情!殿下,这话是谁说的?”
陈月升:“重生说的。”
重生和君秋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传这种闲话,估计是君秋自己自导自演。裴宥山刚要把君秋叫来,萧锦屏突然摸着下巴拦住他:“侍卫也未尝不可。他人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