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过人群，萤火皱起的眉头却并没有得到消减，她的面前仍是黑压压的，一片噪音。
“这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明天再来会好一点？”
还未等她细想，身上的灰袍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小的，能够明确察觉到的拉力。
从背后来的，有人在拉她。
转过头，忽略周围熙攘的人群，萤火将目光放到了这位正拽着她衣服的人身上。
对方和她身高相近，背着个破布挎包，身上披着一件与季节不符的厚布外套。
凝视着对方的容貌，萤火的瞳孔突然放大，嘴唇微动，愣在了原地。
“这位客人您……”
悦耳的女声很符合场景地响起，又像故障的留声机一样卡住，断掉。
双方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同一个关注点而发怔。
白头发。
在交织的视线里，双方同样看到了一头不该出现于年轻人身上的白发。
“你……”萤火刚张开嘴唇就被打断了。
“哦哦！看来我们很有缘份啊，客人。”那名女孩缓过神来，笑嘻嘻地说道。
她很是熟练地凑上前来，附在萤火耳边：
“客人是想办理手续，对吧？您看上去很赶时间，但这里的人似乎有点太多了。”
“正好，我这里提供借位服务，只要5便士，您考虑一下？”
萤火抬眸看向那双闪亮的，带着期待的碧绿眼睛，有些犹豫，有些迟疑。
她不太信任这个刚见面的家伙。
见萤火没有答应，她又开口道，：“如果您嫌麻烦的话，我这里也可以办理假证，绝对专业，过检率百分之百！”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投诉过我！绝对没有！”
萤火嘴角微微一抽，想了想，拿出5便士的铜币，摊在掌心。
她不想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停留太久。
那女孩满意地笑了笑，收下铜币，道：“跟我来。”
说罢，没有任何征兆地拉起萤火的手，迈着大步朝队伍靠前的位置走去，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一点也不见外。
大概在队伍第七到第八位的位置，两人停下来。
此时队伍由于靠近办公处的缘故，谁也不想因为高声喧哗被守门的士兵踢出去，人群保持着奇妙的沉默。
见两人靠近，周围人的视线全都聚集了过来。
“能不要这么盯着我看嘛，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早知道就把面具戴上了。”
“嘶……假如有人大喊这里有人插队，那士兵是把我赶走，还是把他踢出去？也许两者都会……”感受到一道道游离的视线，萤火有些尴尬的幻想着。
那女孩拍了拍排在队伍里一名灰头土脸的，年龄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出来，然后抢在下一个人迈步前，又将萤火塞了进去，动作熟练而迅捷。
她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随后，她将从萤火那赚到的便士分出两枚，递给那名小男孩，又目送他一溜烟地向后跑去，排在队伍尾巴上。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也能这么愉快。”女孩优雅地行了一礼，告别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