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有帖子?”
淮月看他,就算偶几次让海云来送,也没管他要过帖子的。
今日她亲自来了,反要上帖子了,背后定然有鬼。
“大娘子递话要我送东西来,这都来往几趟了,怎么这回要上帖子了?”
“这怎么话说的?”那小厮还是笑容不改,眼里却闪过明晃晃的鄙夷,“咱家这门难不成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淮月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从前家中下人也有惯会搅事的,安氏觉得烦腻,不管谁对谁错,只要闹起来,先赏了板子再盘问,后来家中就清净不少了。
淮月扭头就要走,那瞬间就小厮的脸色就变了变,她一转身,眼前就是一身银丝绣就的锦云玄衣。
那人冷冷的看着她,嘴角轻抿,似乎在按捺着什么。
淮月抬头瞧了瞧他,把手里竹篮往他胸前一递,道:
“大娘子要的,你家下人不知道得了谁的算计,今不叫我进去了,你给大娘子送去吧。”
“娘子怎么这样说话,我这不是替将军守着门嘛!”
小厮急急的说,傅恣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刺,明亮如镜,什么也瞒不过去。
他慌忙的跪下了,“都尉明鉴啊!”
“家里下人多,隔上些时日就得替他们紧一紧皮,不然总是松泛。”
傅恣轻描淡写的道,又看向淮月,眼神沉了沉。
“你倒是个主仆情深的,费时费劲费心思的救个旧仆出来。”
淮月垂了眸子不说话,她半点不意外。
自得知何清水半月前被调到临江帮着平水患时,她就猜到了。
这是极吃力不讨好的活,傅恣这是在罚他。
算算日子,傅恣应该早就查清楚了。
只是那时候刚好捅出江淑宜顶她身份的事情,他知道了傅大娘子肯定要保她,所以没有动她。
“你娘跟我阿嫂之间到底有什么旧交情?”
傅恣的声音更冷硬了几分,淮月听出几分怒意,她也被拱起了火。
“都尉不妨去查查,大娘子说得模棱两可,我实在也好奇着呢。”
墨言在身后听得直咋舌,这小娘子还真敢说。
“呵。”
傅恣叫淮月给气笑了,修长的两指夹起了掩在竹篮上一块方巾。
这几个乌饭团用箬叶包的纤长细巧,齐整的躺在一张新荷叶上,甜口的还系了红绳。
“就这?你不费心点讨好着阿嫂,没几天吃腻了你这口……
语中未尽之意,到那时可就没得庇护了。
淮月瞪了傅恣一眼,长眸飞扬,浓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眼珠透着琉璃的光泽。
她的大胆让墨言吃了一惊,又见她很快弯眸,嘴角漾蜜的说:
“都尉紧着送去吧,虽说冷了也好吃,但不好克化呢。”
仿佛刚才的瞪视,不过是她笑容之前的铺垫。
她走路生风,似乎还有那么几缕青丝在傅恣指尖擦了一下。
痒。
傅恣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指,皱眉回头看她,背影窈窕婀娜,如芙如荷。
傅恣收回视线,小厮还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