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恣张了张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气得淮月头晕目眩。
“你吃错药成哑巴了不成?”
“没有。”终于开口了。
傅恣缓步走进屋来,在淮月对面坐下。
淮月伸手要拿阿珠给傅恣备的酒,傅恣一把按住她的手,灼热潮湿的手心覆在淮月手背上,几乎烫得痒。
她收回手,埋头吃面,阿珠来给傅恣送面,淮月让她说在高家听到的那件关于墨言的事情。
傅恣尝了口面,有点舍不得搁下筷子,飞快的说:“我知道。”
他又连吃了几筷子,才把墨言不慎做了刘致替死鬼的事情说了。
“那你应是不应?”
傅恣没怎么纠结,很快点头。
淮月纳罕道:“墨言是你心腹,娶高家的女儿,无妨?”
“嫁给墨言,以后就是墨大娘子。”傅恣并不担心,道:“我看墨言自己也是想娶的,哪怕是南墙,也让他自己去撞一撞吧。”
淮月觉得有点恍惚,墨言替傅恣在高家露个脸,竟给自己找了桩婚事来。
“这婚事定了,我让阿姐帮我打理着。”
傅恣说着,抬头觑了淮月一眼,见她托腮垂眸看着空碗,不知再想什么。
他很快吃完了面,淮月看着他,问:“吃好了?”
傅恣点头,淮月又问:“饱不饱?”
傅恣严谨的道:“尚可。”
淮月微微笑了起来,眼眸弯得像窗外此时新挂上夜空的弦月。
她又让阿珠取了一碟芥辣卤牛肉来给傅恣下酒,她在旁陪着又用了一碗甜酒酿。
傅恣喝完了一盅酒,依旧是眼神清明。
“饱了?”淮月又问。
傅恣没由来觉得有的心慌,囫囵点了点头。
淮月的眼神从他冷峻的面庞上移开,看向门外秋风中微微摇摆的菊花,道:“那你以后,不要来了吧。”
傅恣的脑袋一下便空了,现在真真正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世事凭什么都要如你所愿呢?”
淮月依旧看着已经开始有凋零之态的花朵,轻声道:
“你以为就你心中有愧,不敢前行?我心中愧疚恨意难道比你少吗?既然傅大人觉得自己过不了心里这关,那请干脆些,日后不要偷偷摸摸的仿照宵小行径,也不必让凫浪送东西来,叫旁人误会我们两人关系。”
“我不是……
“闭嘴!”淮月漠然道。
她看着傅恣,眼神中的冷意是她多少个深夜辗转反侧积下的怨恨。
傅恣难得体会到无措这种情绪,他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到一点松动的可能。
“请吧。”淮月却站起身,道。
傅恣没有动弹,徒然的问:“你心里有没有我?”
说完,他就被淮月狠狠扇了一耳光,阿珠站在庭院里都听见了这一脆响,她余光瞥见是淮月打了傅恣,更不敢上前了,急忙退到更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