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山的身量算是很高大了,但是在京城却是不显。
北人身材高大魁梧,女娘也是高挑的身量居多,淮月个子算高,不过阿葡和阿荔两个人就显得分外娇小了,她们两人畏寒又穿得多,看起来更是矮墩墩的。
路上有个梳羊角辫的娃娃指着她俩说,“阿娘,你看,大阿福。”
细张笑得差点摔跤。
“阿姐,阿姐!”
淮月惊喜的转身看去,就见一个白袍少年郎正扬着手,从人群艰难又欢快的跑来。
一张欢喜的面孔还是那样纯良顺眼,只是瘦削了些,多了些男子气概。
许久未见,淮月竟要仰头看海云了。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的个头怎么冒得这么高?”
淮月伸手抚着海云轮廓渐明的下颚,姐弟俩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娘子安,安好。”良书牵着一辆小巧的马车,气喘吁吁的终于赶上了海云。
淮月抬看海云,又低头看他,忍不住破涕为笑,“你,你也很好,瞧着,瞧着跟从前差不离。”
良书个子一点都没长高,裹在厚厚的袄子里,还显得整个人小了一圈。
她笑着觑了海云一眼,道:“是不是海云薄待你了。”
海云无奈的看着她,力证自己清白道:“他吃的比我还好!”
良书连忙点头作证,道:“真的,小郎胃口小,宵夜点心吃不下,都是我来吃。”
“那你怎么也不见胖?”
“天太冷了。”良书理直气壮的说。
“今天天是冷。”海云笑着摇了摇头,对淮月道:“阿姐,我带了马车来,咱们快些家去。”
海云带来的这架马车只够坐三四个人的,岑山赶车,阿葡和阿荔坐在外头车沿上。
余下细张和良书带着淮月的行李坐上凫浪管事为他们租的一辆马车。
“天下落下一块砖头,砸死六个人,三个五品,两个三品,一个二品,还有六品四品一品在旁边看热闹。”
郑管事看着海云那辆狭小的马车,道:“江小郎也是个聪明人,在这地界里,还是低调些好。”
良书只听懂郑管事在夸海云,就笑眯眯的。
海云方才也来与郑管事寒暄了几句,这主仆俩都是顺眼讨喜的相貌,海云更是彬彬有礼,谈吐得体。
“您只管请娘子放心,这船要先回去一趟,但我和我家那口子是不走的,这里还有账要盘算,我岳家也有门亲戚在京中,今年刚好来看看他们。”
郑管事对岑山道:“有事情就来城东的金浇水楼来找我们好了。”
良书道:“是,我常去那间商行的。”
岑山坐上马车,牵起缰绳才问良书,“你常去金浇水楼?”
良书道:“是啊,四季节气时令的果子吃食,还有一些衣料用具,原本都是他们送上门来的,回回阵仗颇大,弄得左邻右舍以为小郎是什么富商巨贾之子,小郎没办法,只好让我去挑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但是商行的掌柜也不让我付银子,我一掏银子,他就要给我作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