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山想,‘这不跟对江娘子一样吗?有什么好的都紧着送来,看来都尉拍马屁也很尽心,不光是心悦之人,连未来小舅子也要一并照顾了。’
海云在京中的这间小宅淮月本就满意,不过那是听纪如笺转述傅恣的话,如今见到了真切的宅院,更明白傅恣是用了心帮她挑的。
这小宅虽在城中,离主街不远,但偏偏处在夹道巷弄腹地,远离车马喧闹,怡然幽静。
左右都是书香人家,不闻孩哭娘骂的吵闹之声,反而时不时的有童子郎朗读书之声。
“只一点不好,我已经打四五个要高价买房子的中人了。”海云笑道。
淮月到时已经过了冬至,但海云还是吩咐厨下做了一碗冬至圆来。
混混沌沌的一碗汤团,菜肉都混在一处,看着不爽利。
“姐姐随意吃些吧。给我做饭的马嫂是地道北人,冬至北人都是吃饺子的,汤团她吃都没吃过,自然也做得不大好。”
“那请她做些拿手的来吧。”淮月吃了一个汤团应景,然后就入乡随俗等着吃马嫂的饺子了。
姐弟俩许多不见,自然不可能干坐着等,也是要说一说知心话的。
“阿姐,你与傅都尉……
淮月没想到海云一开口提起的居然是傅恣,她一个瞥眼,海云顿时收声,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他对我助益颇多,我时常觉得受之有愧。虽然他言及当年连累了爹娘,但我始终觉得……
“什么?他什么时候与你说的?”
淮月来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跟海云说当年的事情,没想到傅恣已经告诉他了。
海云也没想到淮月不知情,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傅恣亲自前来的日子。
淮月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凫浪筹办驻京办事处那些时日,京中伏虎藏龙,傅恣少不得要来打点,全权交托给属下怕是不行的。
“那一回见傅都尉,只觉得他眼神极为疲惫,应该是日夜兼程,殚精竭虑的缘故,我估摸着他上京该有许多筹划,不仅仅是为了凫浪的生意买卖。”
这倒在淮月意料之中,她并非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并没怎么试探过傅恣。
但是也能猜到傅恣若想复仇,仅仅凭他一人之力,怕是不能将傅忱扳倒的。
“那你,不怪他?”淮月有些忐忑。
海云眸光微暗,道:“如何怪得了他呢?他那时不过是个遭人追杀的小孩,我总不能为了寄托自己心中恨意,随便就恨他吧?”
淮月沉默,海云反道:“阿姐难道恨他?”
“不恨,也恨。”淮月自相矛盾。
海云微微皱起眉头,道:“阿姐,为何要折磨自己呢?”
等了半晌也不见淮月说话,只等来了冯嫂的羊肉饺子和一碗汤面。
冯嫂是个身板很宽厚的妇人,普普通通,利利索索的一个人。
一见淮月,便带出几分惊艳之色来,道:“我说小爷这么俊的一个人,这亲姐姐自然也是俏的。”
她又说:“我拿手的要数饺子,只是咱们这的习俗是出门饺子进门面,您也吃口热汤面应应景吧。”
淮月没什么心思客套,只笑了笑,阿珠给了赏钱,请冯嫂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