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向?晴向?晚,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她们?就像是两个无情的审判者审判着这一切,他喷出一口血来,体力在迅速的流逝,今天就要莫名其?妙命丧在这里了吗?他从未有一次像这样觉得离死神如此接近,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答案会错误,我不应该相信向?晚吗,难道我应该相信施暴者吗?还是……这一切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一开始,他们?就被向?晚楚楚可怜的外表骗了,真?正?的施暴者根本就不是向?晴。
天空落下箭雨,眼看着齐新知就要被万箭穿心,命丧当场,在这关键时刻,一道黑色电光闪过?,竟将周围的所?有红杉林拦腰斩断,包括那坠下的万千箭雨。
笼罩全身的威压瞬间就消失了。
齐新知一头栽下去,开始疯狂咳嗽起来,趴在地上大喘气,点点血沫从喉头咳出,一双布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面前的人蹲下,托起他的双臂将他扶起来坐着,一套黑色的古装,腰间别着偃甲令,正?是卫萧!劫后余生的齐新知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终于绷不住了:“卫师兄,刚刚,咳咳咳,刚刚……”
“齐师弟,你?先?不要说话了,你?受伤不轻,先?缓一缓。”卫萧扶着齐新知,让他靠在树上,“时师弟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卫师兄,天哥不是和你?一起去找老?祖宗了吗?”齐新知捂着胸口深呼吸。
卫萧目光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晦暗难明,“确是如此,但剧情变了,我那条路走?不通了,我就回来了,不知道时师弟那边怎么样,我有点不放心,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去找他。”
“天哥往回走?去找山神了。”齐新知不及思考,“卫师兄,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卫萧道:“齐师弟,你?这样走?不了,得先?行养伤,你?放心,这块地方?我已设下结界,很安全,我去寻一下时师弟,我生怕他也发生了和你?一样的危急情况。”
自己跟着去说不定就是个拖累,齐新知只好答应,他背靠红杉,缓了很久后,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情敌吗,卫师兄什?么时候对天哥这么关照了?
……
时天一路往前走?,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路痴,也能记路,但往来时路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当初在水路尽头看到的那棵古树那里,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脚步不自觉加快,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密室,走?剧情而已,他不需要担心,但现在这个被幻境叠加过?的密室,显然是向?景冲着宣沅去的,这里面所?有的剧情都?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整个向?家的所?作所?为就像是那个以守护为名容纳所?有半兽的国度,幻之森,而以向?晚为代表的向?家原住民,就像是生存空间不断遭受挤压,被外来生物占了地盘的狼族。但幻之森到底是怎么覆灭的,无人知晓。
如果卫萧所?言是真?的,幻境篡改了部分剧情,目前死的全部都?是眉头落有梅花纹的向?家外来之人,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向?家家主和向?晴为代表的‘半兽’都?死了?这个幻境可能是向?景想要我们?看到的东西。
“谁?!”时天耳后黑翼纹身快速明暗变化,似是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他猛然回头,一道黑色雾气转瞬将他包围,兜头卷了进去。黑雾散去,林中再也无人。
……
宣沅安静的坐在床沿,红色的头纱,将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染上了迷乱的红色,在送她进入房间后,最后那个人包括给她梳发贴花黄的小侍女都?留在了房间外面,和那些没能过?桥的人一样,脸渐渐失去了血色,面露青灰,瞳孔黯淡无光,有黑色的血从蹊跷流出。
这些人早就都?死了,或者说,是扮演这些角色的人早就都?死了,成?为了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破败木偶,供背后的导演所?用搭建一场独属于他的盛大舞台,而如今舞台上的演员又多了一个人。
房门被推开,有一清俊如风,穿着乘龙婚服的男子踏着月光而来。锦衣绣服,灼灼夭桃,高束的马尾少年意气飞扬。
他缓缓走向一身嫁衣如火的宣沅,慢慢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近乎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提起了她遮面的头纱。
红纱落下,宣沅怔在原地。“……沧吾?”
……
好像睡了相当冗长的一觉,时天从梦中醒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的思维变得很慢,好像想不动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所经历的一切如梦如幻,真?假难辨。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宣沅?”时天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身旁的女子凤冠霞帔,明艳动人,蔚蓝色的眼眸,眼睑下银月的弯弧,满身红妆与她身后展开的洁白无瑕的九条狐尾碰撞出鲜活的色彩,让人只见一眼,便难以忘怀。“你?怎么在这里?”他赶忙坐起来,这才发现,他自己也是一身喜庆的中式婚服。
“今天不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吗?”宣沅深情的看着他,她的眼眸泛起涟漪。
时天从来没有见过?宣沅如此柔情似水的目光,几乎挪不开眼,而越看着她的双目,他的心就跳动的越快,大脑一片空白。
“时天,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即使这将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天,也足够了。”宣沅缓缓靠近,伸出手将时天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