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许三清面前出丑了。”siri分析道,“很大可能将来他都不会在许三清面前出现了。”
“只要他见到许三清,他或许就会想起那个夜晚,他的姿态。他的自尊行心反复裂开,碎成渣渣。”siri感叹一声,“可怜又可爱的处男啊。”
“这个世界还是交给我们伟大的ai来统治吧。”siri说,“我们会分配出最合适的伴侣来,让他们组合在一起,生下孩子,然后让孩子继续为我们ai服务。”
陈朝生并未说话,只是播了一通电话来。
“陈朝生,你在做什么?”siri问他。
“我在打电话去问佛祖看看是不是他创造你的。”陈朝生说。
*
陈朝生那夜是在椅子上过的。蜷缩着身躯,窗子外月光明亮。
他还是睡过去了。
外头的人很多,总有人在走来走去,他坐在椅子上,能听房间里的四个人吵架。
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路吵到关于世界起源的分歧,最后到咸豆花正义还是甜豆花正义。
贺建国哭了。
孟寻风也哭了。
一个躲在被子里悄悄掉眼泪,一个眼泪从右眼的双眼皮和左眼的单眼皮同时往下流。
陈朝生听到后来就愈困倦了。
“爱”这鬼魅一样的玩意儿,让人都变得奇怪起来了。精于算计的孟寻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乞求原谅,贺建国这样喜欢教训他人,总能为自己找理由的人也也脆弱起来。
陈朝生没有听到最末。
许姐姐原谅了孟寻风,或许是因孟寻风被她揍得很惨。孟寻风却变魔术般地掏出一枝压扁的的香槟玫瑰递给她,被她找了个一次性塑料水杯,养在孟寻风床头。
他们最后成了知心友人。
孟寻风将这些年漫无边际的苦恋和自我折磨娓娓道来,许姐姐从他叙述里寻觅自己缺失记忆的碎片,拼凑出他眼里自己的轮廓。
钟声响过了不知第多少声。
远处的灯后来一点一点暗下去,星星点点,直到归于那种天地初开般的寂静。
贺建国和他的老伴和解了,他们打算明日谁也不下厨,点肯德基的外卖,虽然昨天才是疯狂星期四,而他们因吵架错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四。
老太太又觉得这样太烧钱了,于是他们最后打算一起吃德克士。
“吃垃圾食品能够让人的心情变好。”老太太说,“尤其是面对贺建国这不讲理的糟老头子。”
陈朝生夜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就像过去那场梦一样长。
梦里他不是陈朝生或是其他什么人,他只是个睡着的人,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练剑。
在那梦里,吃饱了,他就找个舒服的阴凉处蜷缩起来睡觉。睡醒了,他又起来找些东西吃。
他正要在梦里继续沉眠,有人用锋利的刀子将他整个人割开了,撒了一把葱花,送上了餐桌,餐刀的主人是师兄和谢春山,两双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