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在平昌村的村东头,住着一位木工活做得精巧,却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的,叫做刘远山的木匠。
这天,刘远山正在自家院子中,拣选木料时,有一中年汉子,强拉硬拽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待瞧清了来人,是自己刚来平昌村时,第一个愿意给自己个地方住,给自己口饭吃的陈根生时,刘远山立马迎了上去。
“根生哥,这是咋回事啊?”刘远山道。
见刘远生迎了上来,李根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孩子,道:“唉,远山,你也知道,以我家的土地,只供的起一个娃上私塾。结果这娃非说自己憨,不去私塾,要让他哥去读私塾。。。。。。”
李根生挠了挠头,接着道:“我这寻思着,让这憨娃跟你学门手艺。要不他以后跟我一样,靠着土地过日子,也不是个事。”
李根生家的情况,刘远山是知道一些的。
李根生家的老大李武,确实是记性好反应快,是块读书的料。而李根生家的老二李文,则是要憨厚一些,只知道使些笨功夫。
如果是做木匠嘛,倒也成。
思量了片刻,刘远山才道:“根生哥,做木匠很苦的,得问问娃愿不愿意才行。”
还不等李根生问话,躲在李根生背后的李文,就抢先大声道:“远山叔,我不怕吃苦,我就怕您抽我,不让我吃饭!”
李文说罢,又躲回到了李根生的身后。
李文的一番话,让李根生赶忙道:“远山,这孩子的话不当真的,他不听话,你就抽他得了!”
看着这一对父子,刘远山是好气又好笑的道:“根生哥,你这娃,我收了!”
接着,李根生便让李文,给刘远山做了作揖磕头拜师之礼。
待李根生离开后,李文瞧着刘远山还是怕的,躲得远远的。见此,刘远山没说什么,毕竟李文还小,看着他脸上的疤,确实是会害怕。
而接下来的一年里,按照规矩,李文一直都是在做些担水、扫地、拉锯、磨刨刀之类的粗活。
除此之外,李文还与刘远山的女儿刘秋桐,熟识了起来。
做满了一年的粗活后,刘远山便教起了李文推刨子、凿眼之类的活。
大概在李文正式开始学木匠活的三个月后,刘远山收留了一个孤儿,叫赵寻。
赵寻也拜了刘远山为师,学起了木匠活。如李文一般,赵寻也是先做了一年的粗活,才开始了正式学木匠活。
但这赵寻仿佛生来就是该做这木匠一般,不过一年,他便精通了刘远山教给他的所有木匠活。而李文,则是还在学打线。
不过,有些憨厚的李文也不伤心,他相信,只要他勤能补拙,在不远的将来,他也是可以精通那些木匠活的。
眨眼间,六七年过去了。憨厚的李文长成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模样,机灵且鬼点子多的赵寻,长成了个翩翩公子模样。
而当年敢独自去后山找木材,不怕豺狼虎豹的刘远山,则是变得腿脚不便,要李文和赵寻,代替他去后山找木材了。
刘远山又让李文和赵寻,帮他去后山找木材。
这时,刚好闲着无聊的赵寻,便主动揽了活,带上刀,往后山去了。
但待到天暗了下来,却仍未见赵寻归来,李文有些着急了,毕竟,后山上确实多豺狼虎豹。
“师父,这天都要黑了,师弟都还没回来。要不,我带几个村民去后山上找找他去?”李文找到了刘远山道。
“对啊,爹,天那么暗了,也不见赵寻哥回来,是该去找找了。”李秋桐道。
“这么晚了,老二还没回来?坏了,肯定是出事了,我腿脚不便,你赶紧带几个人去找找,我随后就到。”
赵寻临走前,刘远山便与他说过,最近是山上那些豺狼虎豹产仔的时候,大意不得,不管找没找到合适的木材,都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而现在月亮都快出来了,赵寻却还没回来,刘远山急的,和李文一起,带着几个村民就往后山上找赵寻去了。
待刘远山找到赵寻时,赵寻正躺在血泊之中,没了意识。刘远山试了一下,还有鼻息。于是,他便赶紧让李文背着赵寻,去了就近县里的郎中那里。
在刘远山递上了许多的银两后,那些县里的郎中,才把赵寻从鬼门关上给拉了回来。只不过,从此,赵寻便少了右臂。
“师父,没了这右臂,你还花那些银两,把我救回来做什么!”醒了过来,躺在县里医馆床上的赵寻,压抑着情绪道。
“少了右臂,又不是不能活。”坐在赵寻床边的刘远山说道。
“哈哈,师父,没了右臂,你可让我怎么活啊?难道是像只虫子一样,附在别人身上,靠吸别人的血而活吗?”一脸绝望的赵寻道。
“总会有法子的,总会有法子的。。。。。。”刘远山低着头,呢喃道。
待赵寻又修养了几日后,刘远山便带着他回家里去了。回到家中的赵寻,一日日的,就呆坐在了那院子中。
往日意气风的赵寻,一下成了这模样,不仅是李文和刘秋桐,就连刘远山,也不敢在赵寻面前做手工活了。
又过了几日,不知是察觉到了周遭的异常,还是怎么回事,赵寻不再是呆坐在那院子中,而是外出,在村子里游走了起来。
在村子里游走了几日后,赵寻又改成在屋里,练左手字了。
就这样,赵寻一会儿做做这个,一会儿做做那个,恍恍惚惚的三年就过去了。
一天夜里,已是大半白须的刘远山,悄悄的到了李文那他自己修建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