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母亲最后会为四弟定下谁?”
“说不好。”
“嗯?”殷桦歪着头疑惑地看向白晏清,“何出此言?”
“你想想,父亲坐拥十万兵权,膝下并无嫡女,唯有嫡子,而离王的嫡长女年尚未出阁,离王若是想要搏一搏,兴许会将嫡女嫁给四弟,以此来拉拢父亲,试问有什么关系比联姻更紧密?”
“若是四弟娶了离王嫡长女,那侯府岂不是就跟离王府绑在一条船上?可你不是同康王交好吗?”
殷桦只感觉自个儿的脑袋瓜都不够使了。
白晏清轻轻屈指敲了敲妻子的脑壳,“放心吧,父亲不会允许四弟娶离王的女儿,父亲虽鲁莽,却也不会拿侯府试水,这从龙之功向来不是好得的。”
怕就怕在离王强硬要将女儿下嫁侯府,那才糟糕。
以离王女儿的身份,一旦嫁入侯府,她就会成侯府所有女眷中身份最高的那位,到时候不知他们这些庶出以及他们的妻子会受多少委屈。
但这一切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反正他算是上了康王的船,下不来了。
殷桦此刻只觉得自个儿嫁入了权力的旋涡中心,逃不掉的。
只能感慨一声,“希望母亲给点力。”
栖鸾院中被寄予厚望的葛如蓉可不知道这对夫妻在说什么,此刻她正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一旁的杨嬷嬷使劲的安慰着,可惜效果甚微。
葛如蓉一把握住杨嬷嬷的手,阴森森地开口:“嬷嬷,我忍不了了!”
“夫人息怒,为这事儿气坏身子可不值当。”
“嬷嬷,只要这老太婆在一日,我的日子就不会真正的舒心,你看现在,即便她十年前将中馈交到我手中,可要真碰上什么大事,还得上报给她,让她定夺,这是有多不信任我!
这也就罢了,可今日她这般帮着那些庶出,这不就存心要与我作对?”
这点她最不能忍,这死老太婆自个儿不允许侯府有庶出子嗣,二弟也是老侯爷养在外头的外室所出,等大了一些才带回来认祖归宗。
否则他们这辈的侯府子嗣只有定远侯兄弟!
可到了孙辈,这死老太婆反倒念起骨肉亲情,觉得不论是否嫡庶,都是她的血脉,不能厚此薄彼。
简直岂有此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夫人意欲如何?”杨嬷嬷心惊胆战地看着葛如蓉狠戾地神情。
葛如蓉慢慢松了手,嘴角挂着冰冷的笑,“老太太年纪大了,福也享够了。”既然这死老太婆存心要挡她的道,那就只能请她先去死一死,也好提前下去与老侯爷团聚。
“使不得,使不得啊夫人。”杨嬷嬷怕极了,她没想到自家主子念头动到这上面,要是被人现,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甚至还会牵连葛府。
当即劝诫不已,“夫人想想四爷,四爷尚未娶妻,若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守孝的。”
“嬷嬷放心。”葛如蓉缓慢抬眸直直地看向杨嬷嬷,将杨嬷嬷看得惊恐万状,才幽幽道,“我不急。”
只要等她儿娶了妻,这老太婆就可以下去与老侯爷团聚,彼时她还可以用这个当筏子拿捏新妇,以免新妇身份太高,她不好拿捏。
这一进门就克死夫家祖母的名声,呵呵呵……
杨嬷嬷下意识搓了搓手臂,直觉告诉她要出大事,她恨不得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