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天的那棵树,现在又一副骨架挂在上面,没有风,那骨架也没有飘荡,只是挂在那里,而且已经不再流血了。看起来,这骨架挂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残破的皮肉顺着大树后的石板路直到远处的风,铺了一地,恍若碎肉铸成的地毯。
走过来,孟涟城与秦直奔萧三等人身旁。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一瞧见孟涟城,萧三略有不赞同。她有孕,还是少参合这种场合的好。
孟涟城没过多理会,抬头看了一眼那血红色的骨架,附着在骨头上的筋肉已经干涸了。
“看来,这骨架挂在这儿有些时候了。”屏息说话,孟涟城的声音有些低。
“嗯,应当是半夜时候生的事。那时虽灯火通明的,但也肯定有黑暗照不到灯火的地方。”所有人都是这样判定的。
“死的是谁?”那边有一个男人在哭,看起来还哭的很伤心,有点眼熟。
“是谭老二。”萧三说道。
闻言,孟涟城抬头又看了那骨架一眼,没想到这个骨架是谭老二的。他可是惯偷,去年齐剑山庄的玲珑剑就是被他偷走的,而且下落不明。
齐剑山庄一直在找他,他居然有胆子今年还出现?
“他是易容化妆进来的,没人知道他会出现。他一直与宋清在一起,宋清说他是在后半夜现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谭老二不见了。”那个哭的人就是宋清,与谭老二是朋友。
“恐怕,他今年又是来偷剑的。齐庄主,你那风里还有什么让人觊觎的宝贝?昨儿的史翔,今儿的谭老二,都是冲着风来的。”孟涟城略微扬高了声音问道。
齐天运转过身,此时当真是满目忧愁,智云方丈与葛道人还没到,这第二场凶杀就生了。
“想必已有不少人先知了,就是那把血珑玉!它是我庄内铸剑师齐贺花费十年寻找材料,于去年冬天锻造而成的。血珑玉锋利无比,薄若纸张,但凡见过的人都不会小看它。所以,作为此次赏剑大会的镇场之宝。”今天就是赏剑大会,但看起来,这大会要延后了。
所有人都在听着,大部分的人都当然知道有一把剑是血珑玉,神秘的很。
“它现在还完好无损的躺在风里么?”孟涟城问,恐怕从昨儿到现在,他们都没进过风。
“当然。昨天在广场展出的那些剑晌午十分就送回了风内,由大管家全程监督,血珑玉就在风当中。”齐天运道。
“秦夫人的意思是,这一切可能是因为风中的某一把剑引起的?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把从未展出过的血珑玉?”沙程派掌门捋着胡须道。
周遭人都跟着出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或许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它从未展出过,更没外人见过它,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它引起的?”齐天运至始至终还是固执的认为,这件事是外人做的。
“事已至此,齐庄主应该尽一切努力让齐剑山庄脱离嫌疑,你若是这样,齐剑山庄内部的人嫌疑就越大。”萧九低声提醒。
闻言,齐天运不禁深吸口气,其实萧九说的在理。但他也确实是有些担心,若真是庄内的人做的怎么办?可细数一下,庄内无人能使剑到此境界,他应该挺直脊梁,没必要担心。
“正好大家都在,那么,老夫就邀众位进入风见一见那血珑玉。它虽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但绝不会引起凶杀。”齐天运叹口气,随后扬声道。
人群中出惊叹的声音,便是有人死了,但也挡不住他们想一睹血珑玉的好奇心。
齐天运立即命人开启阵法,将风敞开,事已至此,他也是一搏,在智云方丈以及葛道人来之前,洗刷掉齐剑山庄的嫌疑。
萧三萧九秦与孟涟城站在一处,天色明亮,他们互相之间也看的清楚。
各自的眼神中都有几分警惕,在他们看来,不论是昨天的史翔还是今天的谭老二,似乎都是因为去风中盗取血珑玉而送了命。
尽管齐天运不想承认,但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风阵法开启,很明显的有风声在头顶飘过,之后,以齐天运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风而去。
这风四面无窗,高高的建筑与大齐格格不入,倒像是异域的建筑。
顶端铁塔似的形状,以纯石头而建,坚固的很。
只有一个大门,大门外围还有铁栅栏,铁栅栏下端是铁刺的形状,由机关开启时度很慢,若是随意的闯进去,它会很快的落下来。如人被压在下面,定立即被刺穿。
那铁栅栏升起来,后面的大石门也缓缓被推开,齐天运抬手邀身后众人进入,踏上一层台阶,入眼的便都是各种剑。
由紫檀木做的展台,还有墙壁上的金架,都是摆放剑的地方。
今年展出的剑没有几件,可这风中却是有无数,便是这一年来齐剑山庄不铸剑,明年的赏剑大会也绝对不会无物可展。
进来的人无不惊叹,还有不少人想去摆弄摆弄那些看起来十分精巧的剑。但齐剑山庄的护卫随后就进来了,站着重要的位置,避免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这里面孟涟城闯进来过无数次,也没什么好奇的,只是跟随着齐天运的脚步前方安放血珑玉的方向走。
也只是这一层中,齐天运走到了正北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最高的黄金镀边的紫檀高架,那上面摆着一把剑鞘由黄金与红宝石搭配的剑。便是现在剑鞘还在,但那剑看起来仍旧很窄很细,若是出了剑鞘,可想剑身有多薄。
然而现在,众人看到的可不只是那把剑,还有紫檀高架下大理石地面上的一滩凝固的血迹。
现在,无需再多说什么,所有凶杀最开始的地方,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