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她和江知野的,还是楼下那两人的。
她情动时,眼瞳间氤氲起一片潮气,忍不住勾住他后脖颈,也凑过头去吻他。
他额前的碎已经尽数被汗水浸湿,很快又被他随手抓上去,有几绺松松地搭下来,映着男人漆黑的瞳孔,说不出的性感。
便是在那样的时候,乔姝忽然又想起陈墨来。
其实,自从与陈墨分开后,她的状态便一直不太对,江知野看在眼里,却没问她。
他们好像从以前起,便有着这样的默契。
对方不说,自己便不问,每个人都有一些需要自己一个人调节的时刻,有时多余的询问,于对方来讲,非但不是关心,反而是负累。
乔姝倾身咬住他的唇,闷闷地问:“哥哥,你觉不觉得我太狠心?”
原来在纠结这个。
江知野揽住她后腰,令她坐在那一截窄小的窗台上,窗台铺了大理石的台面,皮肤触上去,刺骨的凉。
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身子更往他的方向凑近。
江知野勾头轻啄她唇角,手掌垫在她身下,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狠心什么?”
乔姝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说实话,我感觉内心很复杂。”
江知野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没接话。
乔姝顿了两秒又说:“老实说,我确实不愿意再见到他,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的牵扯,每次看到他的名字,我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陈德容那张脸,然后是我妈妈——”
她仰头看向他,眼里似有泪光在闪动。
江知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沉下了嗓音问:“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乔姝似乎有些丧气,“但是我又很清楚,说到底,他也没什么错,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也会伤害他。”
“所以就觉得,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我——”
话未落音,忽地听见面前男人喉腔里溢出一声轻笑,他低头看着她,面上神情有几分桀骜:“狠心个屁。”
他难得说了句脏话,低嗤:“我还嫌你不够狠心。”
他的声音冷冷的,漫不经心的语气。
说完,将她从窗台上抱起来,就着当前的姿势,将她抱到床上,却没放下她,而是抬手扯了条毛毯过来,将她包裹在里面,双臂更紧地拥住她,才说:“乔姝,你要是真狠心,就不会纠结这些了。”
“如果是我——”他停顿了须臾,眉梢往上吊了吊,倨傲道,“别说给他转学、买房子,之前他腿被人打断,我都不会理。”
他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恨不得将自己说成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坏人,乔姝抱住他双臂,抬头亲了一下他喉结,不知想到什么,轻声笑:“是,你最狠心了,你狠心到天天往人家卡里打钱。”
男人似是被噎了下,神情稍顿,半晌,才叹声气:“知道了?”
“嗯。”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时忘记问他。
江知野抱住她,下颌落到她肩上,两人身体最大限度地贴在一起。
“我给他钱,不是为了他,是因为你。”他低头亲住她唇角,语气漫不经心地,“心软也是为了你。”
他说:“乔姝,你已经为他做了够多,更多的路,让他自己去走吧,嗯?”
。
十二月一日,是乔姝的生日。
在她的生日到来之前,周轶那边的试镜终于如火如荼地进行了起来。
大抵这样的名导做事前,都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癖好,她并没有正正经经安排什么试镜点,甚至连试镜的时间,都是心血来潮定下来的。
乔姝接到电话时,正在拍摄一组广告片。
是一套奢牌香氛的广告,造型师根据香水的调性,给她做了一个颇具法式风情的型。
长到腰际的长被改造成了齐耳的短,卷成了复古卷,眼角和鼻头处分别点了一颗小痣。
她长得很古典,以前的造型大多以东方古典造型为主,乍一尝试这样的造型,连小西都被惊艳到,拿着手机在一旁狂拍。
拍完广告后,她连妆都未来得及卸,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就匆匆忙忙赶到周轶的助理来的地方。
是一个位置很是清幽的小茶馆。
小西将车子停在巷口,两人又走了好久,才找到约定好的地点。
她们到时,周轶已经等在二楼。
她也没多寒暄,开门见山便将乔姝要演的那个角色的人物小传丢给了她。
乔姝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一遍,心头猛然一跳。
她要试镜的这个角色阿无,戏份并不算多,但是却很重要,可以说,整个故事,都是由她串联起来的。
故事的一开始,便是从阿无的死亡开始的。
她的男朋友徐明不肯相信她是自己放弃生命的,因为在他看来,阿无一直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女孩子。
于是,徐明去报了案,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在警察查案的过程里,一步步抽丝剥茧,将阿无过往的经历一点一点呈现出来。
原来,她从很小的时候,便一直被一位邻居大叔宋阳侵犯。
虽然她后来慢慢长大,看起来好像已经摆脱宋阳,但他留给她的阴影,却如同罩在她生命里的一团乌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