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只头盔猛然盖住脑袋。
江峭轻抱她小腹的位置要她安心,告诉她:“别怕。”
在盛欲的眼前,舱门大开,天光伴随强烈的气流,霎时间贯穿机身。
她被这股眩晕感晃得身形摇摆,幸而江峭环抱她,一手紧紧握住扶杠,让她得以依靠他保持重心。
此时如果有鸟飞过,一定能听到万丈高空上,有盛欲颤抖的求饶声。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你让我缓缓,我太紧张了。”盛欲语无伦次。
江峭在安抚:“别害怕,放轻松,秧秧。”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
什么叛逆少女,什么天不怕地不服,在这种刺激和冲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只能哀求。
江峭的声音,也被她疯狂扭动挣扎的身子带得语句断续:
“你可以的,秧秧,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不要,不可以!”盛欲的手用力抠扒住舱壁,满脸都是拒绝,高声大叫道,“我是第一次啊!!”
“跟着我,慢慢学会享受它。”
江峭握住她的手腕,施力把她的手拉回来。
飞行助手松开他们两人身上的保险绳,江峭的笑声兴奋又嚣张:“我倒数三个数,秧秧,深呼吸。”
“来,三!”
“二,屏住——”
“算了不数了,走咯!”
一阵重力下压,盛欲被江峭带着自由落体,一瞬飞出舱外。
“我草江峭你个疯子!!”
她最后的尖叫声淹没于乱风。
然后她就不得不闭上嘴,控制被气流扭曲的五官表情。
短暂失重后,她和江峭共同进入平抛运动,一切都慢了下来,世界仿若静止。
落日的光晕进入眼底,把瞳孔棕褐色的湖水唤醒。
晚风拂去泛出斑驳嫩黄的无垠草地,模糊了远处的城市。
“秧秧,昨晚梦到成为一只鸟,和你双宿双栖。”江峭的话音,在天地间是除去风声唯一的声音。
他那样认真,让她确定,幸福是出自她的真心。
他说:“我迫不及待,想要实现这个梦境。”
如同在此刻比翼,随爱飘荡天涯和远空。
江峭开启索钩,伞盖像一朵湛蓝生长的小蘑菇,展开饱满浑圆的形状,带领他们缓然下降。
他们离地而起,纵身跃下,再任由地心引力将他们收拢。
直到落地,盛欲都还心有余悸。
双脚踩上松软的土地,夜的帷幕刚好升起,晚暮四合,公路在遥远处亮起一个个暖黄的星点。
这里只有他们。
风里也只有他们热切相爱的味道。
或许年轻情侣之间的爱恋就是这样,这样的轰轰烈烈,这样的高涨澎湃,这样果决地做出决定。
那一刻盛欲的情绪来得很快。
于是公路上的无人区,女孩开始了她的回应。
“江峭!”盛欲有些腿软地站不稳,仍不管不顾地转身拽住他,急切叫他的名字,
“江峭,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峭伸臂圈紧她的腰,搂着她站稳,低下头半睨着她,长指挑走腻在她嘴角处的凌乱丝,轻轻挑眉:“急什么,慢慢说”
盛欲在他怀里仰起头,紧紧凝望他的眼神溢满柔情,双眸潮水流盈,眼尾挑起轻微湿红,说:
“跳下来的那刻我在想,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我会有多遗憾,原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江峭动了动唇,却在出声之际被盛欲抬手捂住唇,抢在他开口前:“你别说话,听我说江峭。”
江峭眉骨微动,在她掌心暗暗施落一个吻,示意她继续,耐着性子等她的下文。
“在所有遗憾里,如果说有什么是让我最我难以释怀的事,”她停顿了下,然后说,
“我想,是那天我没有立刻答应你的求婚。”
说到这里,她从口袋拿出那个祖母绿绒方盒,取下戒指自己戴入无名指上,反手在他眼前,弯眉露出明艳笑容,告诉他: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们结婚吧,江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