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其实不需要你多想，你就自然而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顺顺当当就该和这个人在一起。
秦芃趴在他的背上，听着周边刀剑声，这个人沉稳不乱的心跳，她抓紧了他的衣服，不需要他说，她就知道，他要送她去北燕。
他知道她不愿意当他的累赘，她也知道，他不忍让她受伤半分。
少年的偏执和爱，在对方的安危前，他毫不犹豫选择让她过得更好。
可是她却并不愿意，她固执抱着他，反反复复开口：&1dquo;别抛下我，书淮，我陪着你，我陪着你&he11ip;&he11ip;”
当年她愿陪他来北燕龙潭虎穴，可是她没能陪伴，让他孤零零一个人，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经过那最残忍的时光。
这一次，她想陪着他。
然而秦书淮面色平静，他背着她，声音温柔：&1dquo;芃芃，你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秦芃不敢睡，她拼命睁眼，就怕一觉睡醒，这个人就不在了。
然而她伤得太重，眼前慢慢黑下去。
她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里，梦里是秦书淮的模样，他年少白衫蓝袍，他在北方时铠甲玄衣，他归京后紫袍金冠&he11ip;&he11ip;
这一次，她没有刻意逃开，她追着他的脚步。
她从未告诉过他，这一生，他从卑微若尘埃走到权倾朝野，她始终在他身旁。
她已经走过了这样多的荆棘之路，不畏惧陪他前行。
她死死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等她恍惚中醒来时，现自己握着一个人的手。
她转过头去，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她眨了眨眼，对方察觉到她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见到她睁着眼，他习惯性将手探上她的额头，秦芃忍不住叫了一声：&1dquo;书淮？”
秦书淮抬眼看她，似乎有些疲惫：&1dquo;你醒了？”
说着，他收回手来，平静道：&1dquo;你没多大事儿，已经稳定下来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秦芃点点头，秦书淮想要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她却死死握住了他。秦书淮抬眼看她，目光百转千回，似乎有无数话想要说出口来。
赵钰端着药进来，看见两人交握着的手，赵钰眼神暗了暗，然而他很快扬起笑容，走进屋去：&1dquo;姐，你醒了？”
秦芃抬眼看向赵钰，有些茫然道：&1dquo;阿钰？”
&1dquo;我听说你出了事，便赶了过来。”赵钰走到床边，打量了秦芃上下后：&1dquo;姐，你还好吗？”
&1dquo;无事我先走了。”
秦书淮扯了袖子，秦芃猛地提高了声音：&1dquo;你给我站住！”
秦书淮顿住步子，没有说话，秦芃微微喘息：&1dquo;你这是什么态度？”
&1dquo;北帝不日北归，”没有看着他，秦书淮才有了莫大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艰难道：&1dquo;你同他去吧。”
秦芃捏紧了拳头，压抑住所有的愤怒和不甘，抬眼看了赵钰：&1dquo;阿钰，你出去。”
赵钰点了点头，放下药碗，便走了出去。
等他出门之后，秦芃挣扎着起身：&1dquo;我就知道&he11ip;&he11ip;你怕我出事，要让我去北燕。”
听到她站起来的声音，秦书淮终究还是不忍，转过身去，将她用手压回榻上，叹息道：&1dquo;你先睡下，别动气。”
&1dquo;秦书淮，”秦芃死死抓着他的袖子：&1dquo;你问过我的意思吗？”
秦书淮没有言语，他睫毛微微颤动，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