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碰我呢。”
言尚愣住,看一眼她,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心。
暮晚摇却没有放在心上。
而晚上,言尚被暮晚摇拉进她自己的书房,她硬让他坐下读书,而她靠着他,信誓旦旦要与他红袖添香。
言尚扶额,失笑。
暮晚摇:“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到么?”
言尚客气:“不敢不敢。”
暮晚摇不服气,非要做个红袖添香的小美人。但她确实很快现自己做不到,她没有太多察言观色的本事,言尚要什么,她不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她在旁边看他盯着折子,她也觉得无趣,很快走神。
等她回过神,暮晚摇已经委顿下来。暮晚摇耷拉着脑袋,靠着言尚的肩,开始打瞌睡。
言尚拖着时间,不想在她醒着的时候与她同床。他怕自己忍不住,也怕她受伤,还觉得那样与兽类有什么区别……他被她靠着的地方,从肩到手臂都一径僵。
言尚低声:“殿下去睡吧。臣看折子很无聊的,殿下不用陪臣。”
暮晚摇低着头不理,她忽然扯他袖子,像是想到了她要做什么一样。言尚向来待她温和,她扯他,他便低头,聆听她要说什么。而这般一低头,一抬头,他的唇一下子擦过她水润的、微张的小口。
片刻碰触,柔软温暖。
二人齐齐呆住,心跳一时加快。
因为上药,她好像和驸马拥有了两人之间特有的秘密一般,距离拉近了许多。
其实疼也不至于那般疼,休息上两日,暮晚摇已经没事了。但她享受言尚对自己的嘘寒问暖,便一直嚷痛,让他更为愧疚。
总体上说,暮晚摇对自己的新婚生活很满意。不太满意的是,言尚白日要去太子那里当职,回来后要读书,这也罢了。可睡觉的时候,言尚都不与她一个屋舍。
暮晚摇整日能见到言尚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说,驸马不得公主召见,不得主动来见公主,更不用提宿在公主这里。驸马在公主府有自己的院落,自己的寝舍。中间和公主的寝舍隔着距离,为了不打扰到公主。
暮晚摇傻了眼。
公主府修葺的时候,她当然知道府上有驸马独自的院落和寝舍,因为每个公主府都这样,暮晚摇也没有上心。暮晚摇只是没想到,原来不得她召见,言尚是不用来见她的。
而自从他们婚后,除了三餐时间,暮晚摇就见不到言尚。
暮晚摇有时候着急,听到驸马回府了,她想让侍女去召言尚过来,宫里出来的嬷嬷就板着脸:殿下岂能夜夜召驸马侍寝?女孩儿家要矜持。
暮晚摇心里太委屈:她哪有夜夜召?她一次都没召过!
她每次想召,那个嬷嬷就开始念叨修身养性、不可宣淫……把暮晚摇的勇气吓了回去。
她好讨厌这些宫里出来的嬷嬷。
而言尚心如止水,每日不是读书,便是做幕僚跟着太子殿下历练学习。
他本就不重欲,本就是一直压抑,刚成婚那夜,暮晚摇疼成那样,之后又受伤,他才有点儿的兴致被打击,就觉得有些无趣。
而对于暮晚摇本人,言尚不知如何和她相处后,干脆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照顾。索性他照顾自己妹妹照顾得很熟练,如今换到暮晚摇身上,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他的亲妹妹言晓舟,在他成婚后,没过多久就随他家人一同回岭南去了。杨嗣专门问过,只是被言尚若有所思的眼睛看着,杨嗣没好意思说自己惹哭了人家妹妹。
但是言尚很快会知道,妻子不是妹妹。
夜里,言尚练完一张大字,例行反省了自己一日言行可否妥当后,熄灯入睡。他没睡一会儿,便听到极轻的拍门声。
小女郎声音在外,小小的近乎气音:“言二哥哥、言二哥哥……”
言尚愕然,坐在床上听出是暮晚摇的声音。他诧异地掌灯,匆匆披上外袍,便去开了门。
门一开,他的小妻子就扑过来,撞入他怀中抱住他腰身。暮晚摇紧张的:“快关门,关门!”
言尚从善如流。
他一时想不明白,关上门后,礼貌地搭着暮晚摇的肩,将她轻轻地从自己怀中推出。他带着暮晚摇去坐下,又倒茶给她喝。言尚观察她的脸色,看她一脸心有余悸,但她眯起眼睛,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言尚猜不出来她怎么了。
言尚:“这个时候,殿下不是该睡了么?”
闻言,暮晚摇嘟起了嘴。
她气哼哼地放下自己手中茶杯,道:“对呀,我应该睡了。所以我才偷偷躲过那些嬷嬷的眼睛,让春华给我引开人,才能来见言二哥哥。她们整天看着我,天天教导我女则,我都不好意思召言二哥哥……
“好讨厌!”
言尚了然,然后莞尔。
他温声:“嬷嬷们是来教殿下仪容的,也是为了殿下好。”
暮晚摇端详他片刻,更加委屈:“你也不来求见我。从来不来!”
言尚一怔,说:“臣、臣不方便……”
暮晚摇说:“你也被那些嬷嬷拦着,教导你不要重欲什么的吧……好讨厌,我就一个驸马,我哪有重欲呀!”
言尚微微笑。
他问:“殿下想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