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庄思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程岩眯起眼睛,“我小姑这两天好像很怕我,难道不是因为你”
庄思宜“这不挺好吗”
程岩“是的,非常好,但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庄思宜便简略说了那日之事,“你小姑脑子不太清醒,拐弯抹角都没有直说来得管用,她只当你不知她心意,也省了你日后尴尬。”
程岩没空同情心灵受创的程金花,这一刻,他看庄思宜是哪儿哪儿都顺眼,“庄兄,你真好。”
庄思宜默了默,“那你以后能少滑几次吗”
程岩“尽量。”
转眼就到了结亲当日,前一天,新娘的嫁妆便送来了程家,林氏看着挤了满院的箱笼,激动得差点儿晕过去。
清溪村与民县有段距离,为了不错过吉时,程家人半夜就起床了,程岩和庄思宜也都陪着程仲去接亲。
等入城时已是辰时末,程仲骑着高头大马,十七岁的少年郎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就是穿得有点儿臃肿。
一路上唢呐齐鸣,锣鼓喧天,引来一众看热闹的百姓。
迎亲队伍中的程岩一脸喜气,高兴劲儿和新郎比也不遑多让,盖因他现四周不论人或景都已经完全“真实”,往日的困扰终于离他远去。
其实这次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如今只是再次确认罢了。
不过,想想以后再不能靠五官清晰度来猜“戏份”,程岩又有些微妙的遗憾
到了新娘子府上,又是一阵忙活,好不容易等接亲的一套流程走完,新娘终于被她兄长给背了出来。
不,或许不该说背是扛或者拖
不怪程岩找不到准确的形容,只因新娘身材太过高壮,似乎比她兄长还宽
程岩下意识瞟了眼程仲,果然,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只听“唉哟”一声,洪公子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一跤,连带着新娘也滚倒在地,好在盖头未落,但气氛已经十分尴尬。
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有人道“哎呀,真不吉利”
于是程仲面上已不止是僵硬,而是泛绿。
洪家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搀扶,待新娘站定,众人更是一惊好高
新娘足足比她兄长还高了一个头
程岩想着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就感觉手被抓住,他一侧头,见庄思宜神色凝重,对他摇摇头,又将他往后面扯。
程岩“干嘛”
庄思宜几乎贴在他耳边道“那个新娘子,是练家子。”
程岩“什么”
庄思宜赶紧捂住程岩的嘴,小声道“你还记得来时那位雷太监将军说的话吗”
程岩一想,顿时冷汗直下,想说话,又现嘴被封住,只得眨眨眼。
庄思宜稍稍松开手,就听程岩低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练家子”
“庄棋跟了我多年,我虽不会武,但多少有点眼力。”庄思宜声音更低,“你二叔母说洪家要嫁女的时间,和雷将军说贼人逃跑的时间非常接近,你再看看这位新娘的身材”
程岩想着会不会是庄思宜杞人忧天,可又隐隐预感对方的怀疑或许是真的。
县城里搜查得如此严,若那细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假扮新娘不失为一种办法。
何况,这桩婚事原本就处处透着诡异。
程岩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急道“那怎么办”
庄思宜想了想,“去把她盖头掀了。”
程岩纠结,“万一我们冤枉人了呢二叔母还当我成心捣乱,要不先稳住,我去找官兵来。”
庄思宜“也好,分头行动。”
也合该程岩有这份运气,他刚拐上主街,又遇上了雷将军。
“将军”程岩两眼冒着星光,冲过去喘着气道“将、将军也在民县”
雷将军也很意外,正想打招呼,就听程岩“噼里啪啦”一通说,当即变了脸,“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