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追过去时,新娘已上了轿,四个轿夫将轿子抬得稳稳当当,突听身后传来一声爆喝“贼子,哪里逃”
不是,为啥要出声提醒别人偷袭不好吗暗算不行吗
程岩很无语,果然下一刻就见一道红影破轿而出,盖头飞上半空,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脸
所有人都跟被下了咒般定住,他们眼睁睁看着男人上演了“新妇素手裂红裳”的戏码,而嫁衣之下,男人的两条腿外侧各缠着把软剑,胸口还绑着俩石榴
男人大喝一声,几处绷带随之挣断,他两手握剑,胸口的石榴也弹射而出,砸在墙上,子子孙孙洒落一地。
其实也算是个好兆头
程岩一个激灵,就见雷将军也亮出兵器,这回不是剑,而是两副铁爪。
那两人顷刻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等其他人终于醒过神来,忙惊叫着仓惶逃窜。
身为新郎的程仲更是一口血喷出,染红了身下白马。
程岩见程仲快要摔倒,赶紧冲过去扶住对方,恰好庄思宜也赶了过来,身后带着一溜官兵。
那些官兵和原本跟着雷将军的人马汇合,迅将一条街包围。
“这都打起来了”
庄思宜兴致勃勃地望着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只见雷将军一爪勾破男人肩膀,男人持剑横抹,刺伤了雷将军的小臂,又一脚将雷将军踹出老远。
男人目光一扫,视线停留在程仲不,程仲座下白马之上,程岩和庄思宜皆是心中一凛,拽着程仲就往马下拖。
他们刚跑几步,男人已欺身上前,一跃跳上白马,眼看就要逃
电光火石间,雷将军再次祭出绝招,拔出裤裆里的剑一掷,正中男人背心
男人闷哼一声,唇角溢血,周围的官兵们也赶了过来,直接将男人叉下了马。
眼见逃无可逃,男人还想咬舌自尽,但却被雷将军看破心思,直接抓起地上砸烂的半个石榴塞入他口中
“抓住了”程岩不确定地问。
“抓住了吧”庄思宜答得小心翼翼。
两人沉默一瞬,庄思宜“我看见了。”
“什么”
“剑,从裤裆里”
程岩飞瞟了眼已魂魄全失的程仲,“嗯”
这一天,注定是程仲毕生难忘,不敢回想的一天。
幽国细作被成功抓捕后,雷将军带走了为他做掩护的洪家人,也顺便带走了作为新郎官的程仲。
程岩本还想拦,急道“我们之前也不知真相”
雷将军安抚他“你放心,只是例行盘问,这次能抓住那贼人也多亏了你,只要你弟弟无辜,我绝不会为难他。”
雷将军还是很诚信的,一天后,程仲以及后来被叫去问话的林氏等人,都被官兵好生生地送回了家。
程家人长吁短叹,各个后怕不已,更对林氏怨恨非常,程根甚至说了要休她的气话。
面对丈夫和儿子愤恨的眼神,林氏辩解不出一句话,就连哭都哭不出来,看上去深受打击。
短短一日,她就从个张扬的话痨变成个闷不吭声的小鹌鹑,叫程岩好不习惯。
此事尘埃落定,而程家除了被一众村民围观外,并没有别的坏事,庄思宜便放心地回了庄府。
临走前,他还不忘特意跟程金花告辞,吓得程金花每日尽可能地躲在房中,吃饭时也不敢多看程岩一眼。
但不管怎么说,程岩的日子总算清闲下来。
这天上午,他刚写完几篇字,正想出去活动活动,就见他爹抱着三郎回来了。
“今日不上课吗”程岩奇道,先前三郎明明说要到腊月二十七才放假,可今儿才二十五啊
程柱黑着脸,“海夫子病了。”
程岩皱眉“怎么病了”
程柱仿佛多说一字也嫌累,“风寒。”
小三郎跟着补充道“夫子前几天就一直咳嗽了,还请了郎中来开药。”
程岩揉揉他的脑袋,对程柱说“那我待会儿去探望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