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彦点着头,说:「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前朝争吵不休,不久前才彻底平息。谁知你又一门心思在……」
我剜了他一眼:「那又是谁的错?」
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不说话了,只用手把我的手勾过来:「你别恼了。」
我看他的样子,就恨不得抱着他的脸亲两口,哪有什么功夫去恼,都只是装的罢了。
被他知道以后,倒是真按着我狠狠亲了两口。
封后大典那天,我被套着厚厚的翟衣爬了老高的阶梯,又跪又拜,站得脚痛,笑得脸都要僵了。
不过也同情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和各家的诰命,估计他们比我还辛苦得多。
当晚梁承彦歇在永乐宫,我们好似寻常夫妻一般躺在一块,他冷不防伸出手拨弄起我的头,眼神在烛光下越温柔。
我有点昏昏欲睡,强撑着睁开眼,问:「陛下,做什么呢?」
梁承彦笑骂着:「屋里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叫什么陛下?好像我多吓人似的。」
我腹诽着:你不吓人吗?
他把我搂紧了,整张脸都埋在我的肩膀上,闷声闷气道:「娶了你,我心里高兴。宝钗,别怕我,以后就算在这里,咱们也是能好好过的。」
我困得迷迷糊糊的,只「嗯」了一声。
他忽然来劲了:「你看,我就说我要娶你做媳妇,皇上也会依的吧?」
我再也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在底下掐了他两下。
他更来劲,把我的手压在他的心口:「皇后之位是我早该给你的东西,都是你的,不信你摸摸我心口,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痛苦地叫了起来:「是,都是!陛下金口玉言,快让我睡觉吧!」
次日他上朝前,我叫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只香囊,他明知故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看他,说道:「也是我早该给你的东西。」
梁承彦摸着那只香囊,仔细系在腰带上,离去之前又凑上来,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谁知刚下早朝,他就又黑着脸出现在永乐宫。
我觉察到他心情不佳,忙问:「怎么了?」
梁承彦忍着没对我脾气,语气却是烦躁的:「宝钗……有个自称你爹的男人,敲了登闻鼓。」
我顿时如坠冰窖。
我拜托王二柱已经七八年了,但有时做噩梦,还能梦见他对我拳脚相加的日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找到京城又能是什么好事?
我一时回不过神,脚下一软,被梁承彦扶住。
他焦急地问:「宝钗,宝钗?你怎么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算缓了过来,问:「他……他要做什么?做国丈吗?」
梁承彦面色一狠,道:「他若是只想做国丈也就罢了,他抱了一个孩子来。」
我心中有个不怎么好的猜测,果然,梁承彦看着我,犹豫着说:「他……他说那是你的孩子,说你……不堪为后。」
我吃惊地看着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冒了泪花。
梁承彦见状,忙说:「他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我只信你。」
我擦着眼泪,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语气竟出奇地平静:「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叫你废了我吗?」
梁承彦紧紧皱着眉,说:「他痴心妄想!」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他莫不是还说,要跟我当堂对质?」
梁承彦无奈道:「你还真了解他。」
我淡淡道:「相处十来年了,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梁承彦担忧道:「你若不想,就不去!你现在是皇后,没有听他的道理。」
我沉吟片刻,道:「我不去,倒显得咱们心虚了。」
梁承彦听了「咱们」这个词,脸色就从阴转晴,嘴角也翘了起来,说:「也算给够他的面子。」
多年不见,王二柱越没个人样,看来当年还过赌债之后他还在赌,腿也被人打断了,站在堂中神色畏缩,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他一看见我,脸色就狰狞着要往前扑,立刻被御前侍卫拦了下来。
梁承彦冷冷道:「敢袭击皇后,手也不想要了吗?!」
王二柱讪笑着,讨好不已:「好女婿,我……」
正牌的裴丞相开口,声音儒雅随和,道:「陛下,臣从春阳县衙得知,这位老丈已与皇后娘娘绝义……」
梁承彦垂着眼皮,道:「以下犯上,先打他十个嘴巴。」
王二柱惶恐不已,还没挣扎,一个竹板就
打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