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淋湿了长安。
清晨,姜凤青推开门,一股湿气扑面而来,走出房间。
庭院里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小跑着过来。
“李伯!”姜凤青喊道。
李安来到姜凤青身前,一边把怀中的用纸包好的两个包子递给他,一边说道,“大皇子还是起的这么早啊。来,趁热吃,刚出炉的。这是我从西市马家包子铺买的,你小时候就爱吃这家的。”
姜凤青接过包子,笑道,“您记性还是这么好啊。”
“唉,年纪大了。记不住很多事啦。你这是要进宫见你母后吧。”
“嗯…昨天回…来晚了,就没去宫里了。”姜凤青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着说道。
“哈哈,慢点吃,不急。”李安慈祥地看着姜凤青,“中午在那边吃饭吗?”
“是的,好久没尝母亲的手艺了,这段时间忙着处理黄河的水患,可把我累坏了。”姜凤青匆匆吃完包子,“晚上回来再尝您的手艺了,我先走了啊,母后还在等我呢。”
李安笑望着姜凤青匆匆离去的身影。
姜凤青是皇后李沁溪的大儿子,而李安原本是李府总管,早年妻子病死,也不肯续弦,那是把姜凤青当亲儿子照顾。而姜凤青也和他感情深厚,十分尊重他。
沁心宫。
李沁溪正在拨弄庭院里的玉兰树。
“如今已经是二月份了,这玉兰怎么还不开花呢?”
李沁溪嘴里念叨着,树上的玉兰花才刚刚打出紫色的花骨朵。露水沁湿了花骨朵,李沁溪伸出手轻轻触碰,一阵冰凉顺着指尖,连到心头。
“娘娘,大皇子来了!”宫女前来通报。
李沁溪手一抖,一不小心竟碰掉了这枚花骨朵。
“阿弥陀佛,这是天数。让他到内堂等我。”
李沁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把花骨朵埋进泥土中。
内堂里。
姜凤青恭敬地在佛像前上了三炷香。
“还是你最懂我,像你父皇和你弟弟从来不会敬这些佛的。”
李沁溪在宫女递来的丝巾上擦干了手,缓缓走进内堂。
“我诚心礼佛,也是只想让它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
李沁溪又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恭敬地拜了一拜。
宫女们这时端上几碟糕点摆在了姜凤青面前的桌子上。
“吃点吧,知道你早上只爱吃包子,这些都是我特意做的。”
姜凤青笑道,“母后果然料事如神啊。”说着,拿起一个青团吃了起来。
“母后这青团怎么做的软了些。”
李沁溪坐到姜凤青对面,也拿起一个青团看了看,“本来你弟弟霆儿说要今日来给我请早安,我便昨日就做好了这青团,可不想你回来的早了些时日,也说要今日早上来看我。他昨晚于是派人告诉我说,今日中午再来和你一起在我这吃饭算了。唉,你们这两孩子啊,一个要吃硬些,一个要吃软些。还都那么挑嘴。”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有母后宠着。”姜凤青笑道。
“你呀,就这张嘴会说话。说说吧,这次去治理黄河水患治理得怎么样?”
“黄河水患其实就是一只五品的大王八在上游兴风作浪。我带着赤卫团,又请来青城山的道长们一起布下陷阱,蹲了它两个多月才把它抓住除掉,这妖怪一除,黄河水患瞬间消退。”……
“黄河水患其实就是一只五品的大王八在上游兴风作浪。我带着赤卫团,又请来青城山的道长们一起布下陷阱,蹲了它两个多月才把它抓住除掉,这妖怪一除,黄河水患瞬间消退。”
“说得这么轻松,怕也吃了不少苦,这回回家就安生地补一补,只是可惜你父皇,临死前还念叨着没见上你一面。”
李沁溪不禁红了眼眶,而姜凤青也是不由长叹。
姜南初在南征北战彻底平定妖族余孽后,便建立姜朝,划分九州,又立了豫州州牧李牧之的妹妹李沁溪为皇后。一直到五年前,姜南初在姜羡风满周岁后,便开始带着江湖第一高手——普陀山的苦海大师周游九州寻找仙道。把朝堂的事都交由丞相王道凡打理,对子女们也是少有交流。一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回来后也是沉默不语,一直呆在钦天监。没想到没多久,就突然昏迷不醒,就连好不容易请来的药仙的徒弟孙知宁也束手无措。在床上躺了后,睁开眼没多久便死去了。
“青儿,你如今修炼到几品了?”李沁溪问道。
“四品了,如今也能摸到五品门槛了。母后突然问这个干嘛?”姜凤青好奇道。
“你可得听母后一句劝,慢点修炼啊,你父皇死前可是说了,九品皆死,世上无仙。虽然母后也没太懂这句话,不过这九品皆死…你父皇就是九品啊。”李沁溪放下手中的青团,拿起手帕又擦了擦眼。
“母后你放宽心吧,这越到后头越难修炼。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世上也没几个九品出来,九品哪是那么容易修炼的,何况我现在才四品。”姜凤青安慰道。
“母后也就是多嘴说了几句,也只想让你们兄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九品也好,四品也好,在母后看来都没平安二字重要。”李沁溪叹了口气,说道,“行吧,吃完糕点早点去你父皇那里跪拜。可要注意,出了沁心宫可要处处留个心眼。宫里头规矩多的很。还有你得空也去霍家那边多走走,多陪陪雪敏。晌午早点和霆儿到母后宫里吃午饭。”
“好嘞。母后再见!”姜凤青起身离去。
李沁溪收拾完剩下的碟盘,又来到庭院中,天依旧阴沉着脸。
御医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