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清砚靠在门上,思索起自己刚刚有没有顺手锁上门。
他和苏格兰的体型并没有太大差别,衣柜里的衣服也能共用,但是此刻的苏格兰还是给了他一种自己仿佛被笼罩住了似的的错觉。
他分神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正背靠在房门上,而莫名执着于把他困在门口的苏格兰挡住了前方的那盏灯。
他仍旧在思考自己刚刚有没有锁门,正准备抬手查看,然而手在碰到门把手前就被截停在了半空。
苏格兰握住他的手,又往他的掌心塞了什么东西,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与此前那个落于颈侧的吻相似但不同的真真正正的吻径直落了下来。
雨宫清砚下意识地仰头躲了一下,一只手见缝插针地垫在了他脑后,隔绝了他的头与门板生碰撞的可能性的同时也顺理成章地加深了这个吻。
随着呼吸地逐渐交融,被按在门板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掌心那样东西似乎是一枚贝壳。
……贝壳。
苏格兰会把从他这里拿到的所有东西都收进医药箱,那枚贝壳当然也不例外。
那只医药箱里有很多东西,每当苏格兰看着那些跟医疗用品混在一起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时,他在一旁看着那张神情专注的脸,也曾莫名生出一种那个人是否真把那些东西当成药了的错觉。
但是苏格兰明明没有生病,并不需要吃药。
雨宫清砚按住了那只正悄然从他的衣摆下方探进去的手。
“……我知道了。”身前那人向后退了半步,主动拉开了几分距离,垂眸道:“抱歉。”
“你……”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垂头等待了一会儿,没等到下言,靠在门上的那人的鞋子也仍旧停留在他的视野里,纹丝未动。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才终于给出了些新的反应。
领口处传来拉扯感,他并未设防,于是身体下意识地随着那道力气前倾,但优秀的反射神经还是让他在与那具身体再次生接触前就用手肘撑住了门板。
诸伏景光第一次纠结起自己的反射弧,他想拥抱那个人即使灵魂与灵魂之间隔着距离,但是躯体与躯体之间的拉近或许也能帮助他真切地感受到那个人真实存在。
他定定地看着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有些出神,然而那抹深绿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那个人闭上眼睛,随手把眼镜摘下,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
诸伏景光在眼镜与木板接触时出的轻微的“啪嗒”声中猛然惊醒,又忽然想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没有戴眼镜的雨宫清砚。
他的心中生出几分困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那双紧闭的眸子便迅被一块黑色的布料覆盖,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来自领口的拉扯感其实是源自被握住了领带。
那条领带还是雨宫清砚为他买的,现在,它被蒙在了挑选到它的那人的眼睛上。
诸伏景光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愣愣地看着身前的那个人平静地将领带在脑后系紧,又扯了扯那条黑色的领带的边缘,似乎是想确认是否稳固。
他的嗓音里莫名染上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喑哑,试探性道:“雨宫?”
那个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不急不缓地应了一声:“嗯。”
“你……”
诸伏景光的未说完的话被直接打断。
“好了,你可以继续了。”
他没有看到那双眸子,却仿佛透过那层黑色看到了那抹深绿,脑子里的齿轮似乎短暂卡住了一瞬,让他几乎没反应过来那句话的含义。
那个背靠着门的男人将另一只握着的手松开,随着“啪嗒”一声,一枚雪白的贝壳落在地板上。
“怎么了?不是在许愿吗?”
诸伏景光的目光短暂地在那枚贝壳上停留,又重新落于那条黑色的领带上。
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许愿,当他拿出那枚贝壳的那一刻,无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那本就是在为他的私心增添筹码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