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凉野也没想到会在国公府遇到魏卿卿,不过他在这儿站了许久,见她只是蹙眉想着什么,还差点撞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来:“小妮子,你莫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
魏卿卿腹诽几句,后退两步朝他行了礼便要走,秦凉野却一抬手将她拦住了:“本殿下说叫你走了么?”
“臣女以为殿下在塞北恣意惯了,不拘这些小礼的。”魏卿卿看他。
秦凉野一听,这瘦的跟个金丝雀似的小妮子竟敢讽刺自己,越来了兴致:“本殿下今儿还就拘这小礼了,怎么着?给本殿下跪下磕头,不然本殿下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把你贬为奴婢,让你刷三年的马去。”
魏卿卿看着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犹如看小孩子一般,毕竟前世她可就比他大了。
魏卿卿淡淡看着他:“臣女刚刚瞧见长公主往前院去了,殿下若是来见长公主的,别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女耽搁了才好。”
秦凉野见她提起长公主,脸上的戏谑之色淡了几分,到底是收回了手臂:“京城的小姑娘都似你这样的伶牙俐齿么,讨人嫌。女子还是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讨人喜欢。”
“臣女乡下来的,没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字,既殿下嫌弃,那臣女日后避着殿下走,再不敢惹殿下嫌弃。”说罢,魏卿卿便直接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快步走了。
“你!”
秦凉野看她看真能顺杆子爬,气恼的回头要抓住她,却刚转身,就听有人道:“不知殿下来了,长公主已在花厅等候,殿下这边请。”
秦凉野皱眉,回头看着来人是容彻院里的,撇撇嘴:“他倒是一点没变,这府里各处都是他的眼线,难怪皇姐不愿意住在这里。”
“殿下请。”小厮不为所动,看得秦凉野一阵暴躁一路骂容彻骂到花厅,才肃了肃脸色,紧张的往里去了。
这厢,容彻听回禀说魏卿卿已经平安回魏府了,才拨了拨手边的药碗:“下次别煮这么苦的药了,不然我没病死,倒被苦死了。”
“二爷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独独怕这苦药?”
一旁一个带着帽子一身蓝色布衣模样的中年男人收起自己的药箱,指着自己开出的二十副药交代一旁的小厮:“一天两幅,一口都不能少盯着他喝下去,知道吗?”
小厮心底苦,这药也就您能逼着二爷喝,他们哪里敢呐?
白大夫似乎看出小厮的为难,斜睨着容彻,道:“他若少了一口,你就将他不要命跑死三匹马从江南赶回来,结果伤了筋脉的事去告诉那位魏小姐,你看他喝不喝。”
容彻咳了两身。朝白大夫摆摆手:“你赶紧走。”
“没事我也不爱来,二爷要再不爱惜这身子,不如给我试药算了,像二爷这样的筋骨,最好试药。”白大夫说完,这才高冷的背着自己的药箱走了。
“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单身汉。”容彻念叨,白大夫出门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
行,就你不是单身汉,就你有本事,看看这魏小姐能在国公府这龙潭虎穴里活多久!
魏卿卿觉得鼻子痒,吸了吸,就见魏虎兴冲冲的跑了来,扬着手里一张红纸,乐不可支:“小妹,我拿到武举人初试的单子了,三日后就要去参加武举人的比试了!”
三日……
魏卿卿嘴角勾起,够丞相府跟魏琼威好好掰扯了,出了这等丑事,不管魏琼威娶不娶容金宁,这武举人考试的资格肯定得丢了。
“那我们今晚买些好酒好菜庆祝。”魏卿卿笑着说完,就要吩咐人出去买酒菜,秋灵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规规矩矩道:“小姐,不若让奴婢去吧,奴婢跟好些个酒楼的掌柜都熟悉,奴婢去,也省得叫人坑了咱们。”
魏卿卿望着面对自己有几分畏缩的秋灵。看了眼一侧的兰生。
兰生会意,拿了二两银子给她。
秋灵连忙行礼攥着银子退下了,魏卿卿也找了个借口打了魏虎,兰芷才从秋灵房间的方向走了来,道:“她房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这一次,她怕是想跑了。”
“按我朝律例,下人不得主人放行私自偷跑,是何罪?”魏卿卿问。
“死罪。”兰芷浅浅一笑:“奴婢这就带人去拿她。”
“别耽搁了今晚的酒菜。”魏卿卿说完,就回房换衣裳去了。
只是没想到,今儿这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刚换了衣裳出来,就看到了蹲在门口抱着剑看夕阳的郭庆。
夕阳把郭庆的影子拉得老长,眼神肃穆的像是刚参加完葬礼,隐隐的,似乎还泛着些许泪光。
“过两日桂花开了,倒好酿了桂花酒,郭大侠想喝,可要赶早来。”魏卿卿走到他身侧,负手望着他笑道。
郭庆回过神来,佯装拨弄头,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才白了她一眼:“别想着几坛酒就能让我对你毕恭毕敬的,黄毛丫头一个,早些把我的仇人告诉我,等我报完仇安安心心跟你五年岂不更好?”
魏卿卿挑挑眉,没应话。
郭庆也知道她这嘴不会那么容易撬开。只道:“今儿丞相府生了件大事,你肯定很高兴。”
“丞相一家子死绝了?”魏卿卿问。
郭庆一个趔趄,扭头看着颇为正经的魏卿卿,撇撇嘴,这样狠毒的小丫头还真是世间难寻,不过,对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