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安少音心底的那抹名为熟悉的异样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小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织锦床单,任由流越攻略的同时,安少音睫毛微颤,双眸轻阖,粉雕玉琢的五官回味昨晚,流越初吻她的时刻。
一吻结束,二人唇上均沾染了光泽,水光潋滟,诱人采撷。安少音缓缓睁眸,回忆令她玉面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落在男子的眼中,以为是方才的吻所致。
流越薄唇微翘,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安少音的,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坐。
“如何,可是想起了什么?”
安少音玉面烫,她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在告诉她:熟悉,很熟悉。
犹如昨晚,流越将她圈在怀中,她羞赧之余,回荡在心中的是一抹奇怪的熟悉感。
那个吻,有些霸道,有些急迫,是在掠夺她的神志,想让她就此沉沦。那个吻带给她的,不像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
就好像,他们知晓彼此,所以才会熟悉,所以他才会故意地吻她,夺走她的呼吸,让她心甘情愿,放弃了挣扎。
而这些,不该是出自他们第一次生关系的夜晚。因为那晚之所以生,就是源自意外。
如果熟悉是来自那天夜里,两人生了亲密的关系,可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至今日都不想起任何情况的安少音,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是觉得熟悉才是。
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紧密,二人亲密的次数愈多,安少音心中的熟悉就会愈浓烈。这委实是太奇怪了,奇怪地安少音忍不住问了句:
“王爷,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之前,在哪之前?安少音这话问的含糊,意味不明。可就是这样,安少音直视流越的双眼,心中笃定着,流越一定明白她此话是什么意思,一定是的。
流越有一霎那的失神,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地咽了咽口水,问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安少音诚实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哪怕身临其境,她还是想不起来。
流越将人揽入怀中,安慰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个值得记住的夜晚。”
话虽如此,靠在流越怀中的安少音轻咬自己的拇指,心中仍是觉得有一丝怪异。
*
天色不早了,云霞漫天,夕阳将落。
流越牵着安少音的手出了小楼,花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丝人影。两个人携手走到后门处,马车已经备好了,可是青辞与暮烟二人不知到了何处。
今日驾驶马车的都是流越的亲卫,他指了指候在马车外的两个人:“去找找青辞和暮烟。”
二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就看到一抹倩影和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过来。天色将晚,远处看了未觉得有异样,可当暮烟走到跟前时,流越和安少音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安少音吃惊一问:“暮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一炷香前还妩媚动人的绣春苑头牌,淡蓝的长裙稍显凌乱,长裙由膝向下悉数都湿透了,水珠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洁白的披帛沾染了灰尘,原是一丝不苟的髻,珠翠掉了几颗,云鬓微微散开,精致的容颜上覆上一层灰色,肉眼可见的狼狈。
暮烟脸色不大好,勉强露出个笑容,温和说道:“不小心摔倒了。”
不小心?安少音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然而一旁的流越却是眯起了眼睛,打量的目光的看向暮烟,对方的神色不自在,看样子是在隐瞒着什么。
“哦?摔哪里去了?”流越将折扇抵在下颌处,挑眉问道。
暮烟心头一颤,她知道瞒不住流越,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青辞,现那厮面不改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似的。暮烟顿觉委屈,唇一咬,心一横,老老实实地回答:“后院的井里。”
安少音一听,惊讶道:“好端端的,怎么掉井里去了?”
暮烟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怪我赏景入迷,一时竟是忘记了后院里的井盖没了,就这么不小心踩了空。多亏青公子及时相救……”
最后那一句尾音悠长,流越一听眉头微皱,瞥了眼一旁浑然不觉的青辞。
“暮烟姑娘随我一辆马车可好?”安少音指了指身后的一辆马车,“车上有干净的衣服,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暮烟得了自由身,至此离开绣春苑,而安少音在雅间签下的那张纸上,写了暮烟今后便进入王府,身份待定。
经历了小楼一时,安少音不再排斥暮烟进王府,况她已经白纸黑字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暮烟早晚都要是王府的人。
“娘娘……这恐是不大方便。”暮烟为难地看了眼流越,安少音指的是她和流越一起来的那辆马车。
流越伸出纸扇摆了摆手,示意暮烟:“无妨,本王和青辞一辆马车,你就听少音的话,与她一起回府。”
流越了话,暮烟不再推拒,跟在安少音的后面,在踏进马车之前,她回眸望了身后的青辞一眼。青衣男子身姿挺拔,面无表情,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暮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暮烟失望了收回了视线,眼神透露出一丝哀怨,转瞬即逝。
从王府而来的马车缓缓驶离了绣春苑。留在后面的两名男子却是不急于一时,待马车离了视线后,流越才折身来到青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