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著自家老闆被這位陳先生像拖麻袋似的拉拽到客廳,然後乾脆利落地往沙發上一扔,那陳先生似乎就這樣準備上樓了。
助理捏了把汗,但還是得走上前,他每天的最後一項工作內容是向陳先生匯報老闆的行程。
但他還未開口,陳先生就轉過身來,看著他冷淡開口:「我說過不用告訴我他一天到晚幹什麼。」
但這是老闆的命令,他不得不做啊……助理左右為難,觀察著陳先生的臉色,猶豫要不要開口。
「既然你不走,那你就留下來照顧他吧。」陳祈眠說完就準備抬腳上樓。
助理見狀一個頭兩個大,忙道:「陳先生,我還有其他任務,沒法照顧寒總,辛苦陳先生了。」
助理說完逃之夭夭,陳祈眠站在樓梯口,眼底一片冷然中浮上無奈。他吐了口氣,重回到沙發前。
躺倒在沙發上的人睡得很熟,酒氣所致露出來的皮膚都泛著粉,臉很安靜乖巧,絲毫不像清醒時的惡劣。
也許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會遇到這個瘋子。
陳祈眠彎腰把人拉起,扶著上樓,然後把人丟在臥室里的沙發上,進浴室放水。
水流有些慢,陳祈眠放了十幾分鐘浴缸才滿,他關上水,試了試水溫,出去拉寒珒。
糾纏兩年,以他妥協和寒珒扯證結婚為結尾落下幕布,最後搬進這棟別墅。
陳祈眠已經不願回想這兩年到底有多渾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接受現實的軌跡,但不管如何,這一切他都無力改變。
陳祈眠把寒珒拉起,思緒遠飄、雙目沒有焦距地給他脫衣再把人拖去浴室。
他做這些事已經很多次,寒珒有意為之的概率占一半。
把人丟進浴缸,陳祈眠拿下淋浴噴頭,然後照著寒珒的頭臉直接開最大水量沖了上去。
「呃——」浴缸里的人在水流下恢復了些意識,陳祈眠看他面露些痛苦才移開噴頭。
卻不想那未睜開眼的人下一秒卻呢喃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小時……」
浴室里只有水流衝擊地板的白噪音,魚缸里的人已經重陷入昏睡,而站在魚缸前的陳祈眠,靜靜地立著。最後,他把淋浴噴頭掛回去,而後彎腰,輕聲說:「你,可以去死了。」
想乾脆把人淹死在浴缸里,但修養不允許他這麼做。陳祈眠只是離開,漫無目的地離開。
半個小時後,他的車子停在城郊的馬路邊。他看著前方的馬路靜下來,理智終於回歸。在浴室里的那股怒意來得太匆忙,不受控制。只是因為那個死瘋子喊了一句別人的名字。
陳祈眠點燃一根煙,放在指尖靜靜地看著。最後他想,他不應該這樣憤怒,甚至不應該生出任何情緒才對。
寂靜使人得以思考,同時也使人輕易看清自己的荒誕可笑。
沒多久,車子重啟動。而在陳祈眠沒注意到的後方,一輛黑車也緩緩跟上。
……
五天後,林洋火急火燎地趕到半山別墅。
管家從裡面迎出來,林洋一個急衝來到他面前,「寒邃呢?!他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管家懵著,「寒總五天前的半夜開車出去了,一直也沒回來過。」
「他去哪了?他沒說嗎?」林洋扶額,「不是,他那狀態,他一個人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