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被戳到脊梁骨了?不敢承認了?」寒珒吐得塊,陳祈眠見向北一十分不對勁也不讓人靠近,只能先捂寒珒的嘴,但捂也捂不住,寒珒滿口血但他身殘志堅志堅:
「你都和我哥結婚了還不承認?短短几個月就能讓他對你一輩子愛之入骨也是一種本事。只是可惜,結了婚也治不住你勾引人的毛病!還妄想勾引我老婆!你怎麼不去死!」
「寒珒!」陳祈眠吼了他一聲,忍無可忍道:「我們只是偶然在這碰到了!你發什麼羊癲瘋!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沾花惹草嗎?!」
寒珒似乎要開口說什麼,蛋「嗡嗡嗡——」的像是大號割草機發出的聲音突然從不知何處傳來,由遠及近,隨著山間的風一陣陣刮來。
地面上的所有人包括失神的向北一都被這聲響吸引了主意。
「什麼東西在響?」黑蛋不知何時跑了出來,面對突然多出來的幾個怪人,害怕地貼在向北一腿邊。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了,幾人都尋聲望向山頭,但夜色籠罩,什麼也沒能看清。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祈眠,他凝眉問寒珒:「你的?」
寒珒也面露疑惑,「不是。」他都翻山快到山腳了才想起來直升機,他的現在還在來的路上呢,不會這麼快就到。
「北一阿,這什麼聲音哦?」屋裡聽見動靜的幾個老人也紛紛出來,詢問間均一愣。
老人視力都有所下降,燈又相對暗,所以邊奶奶也沒看清向北一面色的慘白,她走近了一些開口道:「這些也是北一朋友嗎?來得剛好,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但在轉臉看到寒珒時北嚇了一跳:「喲!這孩子,你怎麼滿嘴的血喲?你是摔了嗎?怎麼渾身的泥。」
向北一身子發僵。這是直升機的聲音。但寒珒說不是他的。
不會,不會這麼巧的。
「北一哥哥,你的菜籃子掉了。」黑蛋仰著頭。
周糙安靜了一會兒,沉默在所有人只見流淌,各懷心思。
最後向北一打破這觀望中的沉默,他對邊奶奶說:「奶奶,沒事,我朋友有點事情來問我。響的是直升機,沒事的,你們先進屋吧,我們等會再進去。」
向北一壓下發酵在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的痛,抱著今晚最後一絲僥倖自欺欺人。
「這樣阿,那快點進來,飯快出鍋了。」
幾個老人回屋,小趙也出來把黑蛋抱走。
那嗡鳴聲也越發靠近了,終於,紅綠白的航行燈闖入視野,最後懸在正上空,壓低,再壓低。
「哦,原來是我哥來抓姦阿。」
寒珒挖苦的聲音響起,陳祈眠擔憂地朝向北一看過去,而向北一今晚的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在此刻終於還是死於灰燼。
他僵直著身子,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此刻由於慣性跳了出來,告訴他:快跑,躲起來。
但他身體僵硬,腳下怎麼也邁不出去,只能站在一圈又一圈的風浪里,任由嗡鳴和風浪卷過桃樹林的呼嘯灌進耳朵,一路直擊心臟,又裹挾著剛才得到的還未來得及消化的真相,在他體內咆哮橫行。
軟梯緩緩進入視野,向北一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是可以被一雙眼睛捕獲的,即使那雙眼睛隱匿在黑暗裡看不清形狀。
頭髮在風浪里散亂飄逸,透過紛飛的細絲,向北一終於看清了那雙眼睛。
某些深埋於心底的東西在看清那個人的所有輪廓的此刻破繭而出,腦海里另一個聲音生長、變大、甚至有了回音,這道聲音對他吼:蠢不可及,向北一,你這個蠢不可及的人類!
那個人鬆開軟梯,一步步朝他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啪啪啪——」渾身泥的泥傷的傷,甚至嘴上還掛著血也不耽誤寒珒犯賤,他雙手拍了兩下,冷嘲熱諷的:「精彩,這戲真好看。寒邃,哦不,哥,好久不見阿,來抓姦阿?」
下一秒,「呃——」「砰——」
犯賤的人猝不及防飛了出去,本就掛滿血的嘴裡又吐出了一口猩紅。
面無表情收回腿,寒邃冰冷的視線移到了陳祈眠身上。
也許是寒珒的前車之鑑,看清寒邃意圖的三個寒珒帶來的人飛擋在陳祈眠面前。竟是都忘了去扶自家老闆。
一報還一報,這一腳是寒珒該的。陳祈眠瞥了一眼倒地起不來的人,想和寒邃解釋些什麼又實在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陷在僵滯狀態里的向北一終於在這時候甦醒,寒邃也終於在此刻轉身。
時隔一年,四目相對,一個冰冷一個無措。
第1oo章回家,我帶你找
向北一不知道自己看著那雙眼睛到底靜止了多久,也不知道在這靜止的時間裡腦袋是否有想過什麼還是持續一片空白。
只是在那雙眼睛靠近時才發現,四周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他和寒邃。
而感知的清醒讓他發現自己的眼眶很熱,鼻尖很酸。是一種在此時此刻顯得十分莫名其妙無從解釋的感受和反應。
但事實就是,他一眨眼,眼尾就濕了。
而寒邃眼底黑沉一片,無數個瘋狂的想法持續翻湧,但在失控的前一秒又懸崖勒馬。
他的目光在向北一身上一次又一次掃動。
變了。頭髮長長了很多,有些凌亂,也沒有以前有光澤。還是瘦,但露出來的胳膊上可見一層薄肌,比起從前多添了一絲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