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飞龙再回头时,贺朴廷夫妻也走了。
但贺朴廷特别在意。
她从小物质优渥,娇生惯养,又不像别的阔少有闲时间可以享受生活,每天疲于奔波着赚钱,对于日常起居中的小事就有种近乎变态的,苛刻的要求。
在外半个月,大半时间她都是在海上漂泊,她又还身体不适,对上凶悍的老公吧,又不敢要求太多。
听他竟然会主动帮她布置房间,既意外,又感动。
她们的客房就在二楼,电梯一开,不远就是卧室了。
贺朴廷当然要先去洗个澡现只需赔钱了事,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因为这样就可以刺痛看她不顺眼的贺朴铸。
贺朴旭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是因为她还有那么一丢丢残存的自尊心。
而在老妈坐牢,老爹懒得理她,并在农场经历了肉体上的毒打后,贺朴旭现在经历的,是她为了留港而自我矮化后,必须经历的精神暴刑。
她或者像她妈一样黑化,或者就窝窝囊囊,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但只要留在港府,她要过的就只有现在这种日子,因为她的名声,早在她去找6六爷时就坏透了,满港的豪门,没一个人瞧得起她。
她生的那么帅气,还是富的孙子,按理季子德当时被她送回家,有机会缠她的,但为什么人家不缠她,就是因为,连季子德都瞧不起她。
她也是看透了,他在星际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现在有了小冰雁,圆了他的养崽梦,他对冰雁向来也有十二分的耐心,对他说话都要比对别人更加温柔。
冰雁说:“朴旭哥哥被狗狗咬了之后就一直不开心,刚才还悄悄哭啦。”
苏琳琅问:“她吃饭了吗,吃饭的时候开不开心!”
她两手插兜,躬着肩膀,在苏琳琅身后,像只大黑鹿一样,无声的站着。
苏琳琅回头,瞄到她的手背上有几处牙印,知道那是马林犬咬的,问:“打疫苗了吗!”
一条体型庞大的马林犬追着她咬,还专门咬脸,要不是苏琳琅拼了命的护着,今天她那张俊脸就毁了。
贺朴旭低声哽噎:“下午已经打过了。”
冰雁当和事佬:“好啦,阿嫂已经不生气了,旭哥哥也不哭了。”
磨好咖啡粉点上火,先把咖啡煮上,苏琳琅才又问:“朴旭,你晚上是不是跟钱飞龙住一间卧室!”
应该是,为了她像条狗一样她在梦中书里其实早就知道了,等贺朴廷上综艺时,会主打女儿奴人设。
但贺朴廷真的符合人设吗?
他是经常给可可买玩具,衣服,书,联络各种早教。
但一个忙到女儿连爸爸这个词的含义都不知道的男人,能叫女儿奴?
“小菲,可可呢,我怎么屋里屋外都没找见?”保姆捧着奶瓶过来。
四目相对,孩子不见了?
苏琳琅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再看眼沙滩,手机落在地上:“可可!”
因为梦中那桩可怕的绑架案,她怕剧情无法避免,怕自己和女儿命中注定要生意外,此刻反应过激,大声尖叫。
先往沙滩上冲,目光可即处没有孩子的踪迹,通往海滩是有围栏的,但孩子的身子细,如果她执意穿,是可以穿出去的。
正好看到水中飘过一只小小的花口罩,苏琳琅瞬间心慌,天旋地转,但就在这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呜呜,jiojio痛痛!”
可可?
苏琳琅转身,这才看到,与邻户相隔的围栅处,冬青从旁,隐隐是可可粉色的防晒服,她的女儿在哪儿。
“叔叔已经解开小鞋鞋了,不要怕,耐心一点,勇敢一点,把小脚丫往回抽。”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格外的耐心和温柔。
转过圆型的花坛,苏琳琅终于看到了,可可一只脚,踩到了石砌花坛的卡口里,隔壁跪着个男人,正在解她的鞋子,轻轻抽她的脚。
男人是在隔壁,整个人趴在花坛上,所以苏琳琅看不清他的脸,只看他两只大手灵巧的解开孩子的鞋带,再把她的小脚丫从石头缝里抽了出来。
这时可可顺势往石头上踩,但男人的一只手,恰好就落在孩子踩的地方。
苏琳琅脑海中闪过一念,‘女儿奴’,就是这样的男被所有人嘲哭时,他还会不顾一切冲过去救她,她也要拿奖,要上奖台,要让所有的观众知道,他对她有多重要?
说完,贺朴旭挺高胸膛,摇摆着她的翘臀,仿佛已经拿到金马奖的影帝一般,雄赳赳的离开了。
……
在里间和冰雁一起洗完澡,安排他睡下之后苏琳琅才出来。
他的丈夫已经睡下了。
贺大少外出足足半个月,才回来,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她的二弟,24岁了,人高马大,英俊帅气,拿着一沓风月画报,对着她的老公搞表白,但她并没有问老公是怎么回事,也没闹小脾气,等老公睡下,掖好被窝,又把空调调小两格,先汇报她这一趟的成果:“有赖西元破产,咱们今年多签了1o亿的合同,预收款项有3亿,截止元月,咱们账上就有1o亿了,跑马地没有任何问题了,咱们能吃得下。”
这女人缠绵病榻足足八个月了,很瘦,因为吹了几天的海风,皮肤泛着红,像一名刚刚航海归来的海军小哥哥。
苏琳琅环上丈夫的胸膛,给了她个来自上司的安慰:“辛苦你了。”
贺朴廷又说:“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钱爵爷无法放弃尖沙咀,她还是会选择赌的,钱飞龙要跟你拼散打,怎么办!”
拿文玩做筹码,钱爵爷肯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