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了!”
如果裴松之也有这个觉悟就好了,连山月想。
阿妙能这么想,她如释重负。
原以为要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现在的状态好得不得了,两人便决定立刻离开这里,去找谢清霏会和。
女儿安全的事情她写信让人交给谢师兄了,不知道他也没有收到,听说谢师兄回了万法门,爹爹的部下也不能去探查,现在刚好交给阿妙。
计划并无纰漏,却停在了第一步。
他们无法离开中灵山了。
准确的来说,是连山月无法离开中灵山了。
往山下走,是无边无际的水,裴松之和妫夜雪的计划,难道现在就开始了?
阿妙心急如焚,连山月带着找了好几条下山的小路,竟然没有一条通畅。
今天恰好是阴天,乌云蔽日,天空压的很低,像是随时可能会下雨。她们站在中灵山最高处俯瞰,下面一片灰茫茫,即便往日也是这般云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到。
轻功无法离开这里,御剑也不行,但是阿妙试过,依靠本能的飞行却可以,既便无从,她也无法带着连山月离开。
只有连山月被困在了这里。
阿妙回头,无措地看向她。
连山月强作镇定,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只要有一个人能出去就好,我也很担心大家的情况,你替我看看!”
阿妙点点头:“放心,我会回来的。”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水面,连山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她揉揉胳膊,觉得有点冷,但是并不想回去。
没有太阳的阴天总是容易让人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她感觉自己只是在这里待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天就黑了。
天一黑,“裴松之”再次出现。
连山月没有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根据之前的表现,这个“裴松之”陷入也说不出来什么,只知道粘着她。
裴松之的身体也很冷,但大部分时候他总会把自己变得暖和一点,再靠近她。正常的体温和用法术可以变暖和的是不一样的,后者很容易就再次变凉,然后又要重新开始,可是“裴松之”这具躯体,竟然和正常人一样温热。
她任由“裴松之”抱着,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呓语:“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裴松之”说:“想要靠近你。”
连山月无比心累:“我不是在你身边吗?过去那么多时间,我都在你身边。”
问出这样的问题,连山月原本是没有想到得到什么答案的。
但是……
“裴松之”的声音甚至称得上委屈:“没有,没有在我身边。”
他的手伸向连山月的胸口,连山月颤了一下,所有的伤春悲秋被他的动作吓跑,差点一巴掌打他脸上。让她停下来的是某种奇怪的胜负欲:老夫老妻,对方都不害羞,她为什么要害羞?很快意识到对方只是在感觉她的心跳,并没有别的心思。
“裴松之”执拗地说:“只是人在我身边,心
并没有。”
换做正平时的裴松之,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他太冷静,又太过自尊,发现心不在他身上这样的事实,最多也只是淡淡一笑,行动照旧,他不会让自己被感情影响。
即便被影响了,也绝不会承认,而且会立刻用别的借口报复回来。
裴松之的心理状态经常让连山月担心他会不会变态,不过想到他早就变态很多年了,那没事儿了。
总而言之,这个“裴松之”坦诚到不像裴松之,裴松之的坦诚通常是别有目的的,仿佛这样能让他不那么难以做到。
昏暗中连山月看着他,“低头,吻我。”
“裴松之”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凭着本能按照她所说的做。
难舍难分,连山月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又冷又黑的中灵山,她抱着唯一的热源,缓慢又坚定地说:“心在你身边。”
对方兴高采烈,抱着她更加用力,大概意识到了亲吻是表达喜悦的仪式,于是还想继续,连山月却推开了他。
她还想做一次尝试。
仰头看向“裴松之”深邃的眉眼,唇边带着笑,眼中却有泪滴在闪烁,她说:“我杀死过你一次,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第二次了,如果你真的要毁灭世界,我该怎么办?”
“裴松之”像是什么都不懂,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她,就像刚认识的时候云间明月一般,让人难以相信,这个人竟有那么多的恶意要投诸世人。
“裴松之”
在她眼泪掉下来之前就轻轻替她擦去,“摧毁裴松之的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