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延卿的情话,倒比先前更青出于蓝。
我不禁叫他给恶心笑了。
“容王殿下,这话您自己信么?”
冷冷回了一句,我将那只抚弄着我发髻的手拨开。
看着对面那个沉浸于梦乡的姑娘,看着那个与从前的我何其相似的绝艳女子,我突然,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狠狠从赵延卿怀里挣脱,冷然望着他,含泪笑道,“赵延卿,我技不如人,我不似你那般虚伪无耻。”
“我装不下去了,瞧着你这副故作深情的嘴脸,我实在恶心得厉害,我也不求你庇护了,一会儿回了景园,我便会收拾行李离开……”
“离开去哪儿?自己个儿上京都?寻求李肃的庇护?”
“就凭你自己,能活着到京都?耍什么脾气?”
“还有,我话还没说完呢。第三,纵使是我哪日变心了,不再爱你了,爱了别的女子,那个女子也绝不会是朱圆圆,哪怕我瞎了眼瞧上杨芸芸,也绝不会对朱圆圆有任何不轨企图。毕竟,倘若按辈分,朱圆圆还得喊我一声舅舅呢,我还能对自个儿外甥女生出龌龊心思来?”
什么意思?
朱圆圆得喊赵延卿舅舅?
赵延卿的话让我那些嘲讽尖锐的话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我诧然的瞪着他片刻,下意识将目光落到了对面的朱圆圆脸上。
朱圆圆生得很美,鹅蛋脸,桃花眼,浓艳的五官占据了整张脸,倘若不曾憨傻,也应当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但
,我从她的脸上,并未看到半分与赵延卿相似之处。
难不成,赵延卿在哄骗我?
“你别瞧了,朱圆圆长得不像她爹也不像她娘,她长得像她早逝的祖母,也就是朱大夫的妻子林氏。”
我仔细打量着朱圆圆,正怀疑着,赵延卿再次开了口。
他端直了身子,一双黝黑的眸子缓然看向朱圆圆,叹息道,“圆圆是我长姐的女儿,我长姐,想必你也应当是听过的,温宪长公主,我父皇元后所出,十年前因起兵谋反,妄称女帝而被诛杀。其实……我那长姐也是被国舅逼得没有法子了,她的丈夫儿子都死于国舅之手,可那时国舅把持朝政,我母后也无可奈何,长姐为了复仇,只好起兵……”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最后会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不仅被当场射杀,还被国舅将脑袋割下来挂在城门上整整三日。”
“圆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吓傻的,倘若不是朱大夫当时带着她在外头采药,或许,她早就没命了……”
“如今她成了这般痴傻模样不说,还得隐姓埋名才能勉强苟活,而那恶毒之人却依旧位高权重……”
赵延卿苦笑了声,说到最后,他眼眶已然有些发红……
再抬眸看向仍旧熟睡的朱圆圆时,眼底染上了一层雾气,含着笑,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顶,继续道,“小的时候,宫里头的孩子都怕我,不愿意和我玩儿,只有圆圆成日
里同我称兄道弟,因着圆圆的缘故,长姐也对我多了几分好颜色,连带着父皇也愿意宠着我一些……”
“其实就算没有朱大夫托付,我也定会护着圆圆的,只是,朱大夫他始终不放心,总是觉着扣个虚假名头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