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殿下为何突然问及这个?”
要说心悦,我至始至终爱的都是延郎,恨的,也是延郎。
倘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容王殿下他与我的延郎是两个人,我是绝不会与他纠缠半分的,更不会指望他能给我半分关爱与怜悯。
或许,我会为了生存,努力的去学习那些我毫无天赋的东西,会认真的,毫无感情的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容王妃,然后安静的,等待着我的延郎苏醒过来。
但此时,我并不清楚面前的这个赵延卿他究竟为何强留于我。
是为了压制他的癔症?还是别有目的。
总归,眼下这番境地,我既是要与他谈判,却也不能过度的刺激他。
想着,我又随手倒了碗茶水,轻轻将茶碗递到他面前,一派平和局外人的语气,继续又道,“殿下,我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能如意,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即便是亲生母亲,也尚有生来不合的,即是不和,冷淡便是,倒也不必为此伤心难过。”
“就像我与江氏一般,对她而言,我远远比不上她的家族,比不上她的仇恨,我对她并不重要。”
“所以,她对我,也不重要。”
“有的人,一不能带给你情绪的愉悦,二不能给予你利益,甚至还会掠夺你手中的东
西。既如此,你又何必为着这样不值当的人而难过?”
我语气淡淡,话毕,又抬起手,轻轻在赵延卿胳膊间拍了一拍,算是宽慰。
大抵是我从未这样温和过,又或者是因着我这等山野村妇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令人诧异。
闻言,赵延卿久久没有说话,只缓然放下茶盏,似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良久,倏然发了笑,说道,“真娘,你今日,与从前很不一样。”
“你从未,对我这样平和过。”
“更从没有,真心实意的这样宽慰过我。”
“若早知如此,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刻意去学他。”
“刻意的,去学习他的一举一动……”
刻意的,去学习他的一切?
赵延卿这话何意?
难道他……
心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揣测。
但很快,这样的揣测又被现实冲散。
我抬起眉眼,迎上那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只当做听不懂,淡然的又回他道。
“殿下,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所以,哪怕有人心存不满,我们也不必刻意却模仿任何一个人。”
“可是真娘,我若不像他,你可还会多看我一眼?”
“可还会爱我?恨我?”
清寒低沉的声音入耳,带着淡淡的卑微与凄凉。
四目相视,迎上那双泛红的凤眸,我胸口倏然一紧,已然揣测到了几分,却终还是觉得荒唐。
然,赵延卿却并未再给我装糊涂的机会。
话毕,未等我再言语,他又忽然凄凄的笑了,叹息道,“
自打从青阳县回来后,我总是时时刻刻担心你会察觉到什么,我怕你会发现我并非你深爱的那个枕边人。”
“我总怕与你多接触片刻便会暴露,我用了许多年,竭尽所能的去模仿他,可我,终究还是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