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没学会。
是啊,有些东西,从不是学一学就会的。
诚如几年前的我,无论如何努力,终是学不会京都那些繁文缛节,也学不会做一个知进退,会操持的容王妃。
我总想着,大抵是我天赋太差,是我太愚蠢。
直至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不是我学不会,而是赵延卿不让我学会。
他嫌恶我,厌恨我,哪怕我做得比当今皇后还要好,在他的眼中仍旧是一文不值。
他瞧不上我,那些京都贵人自也瞧不上我。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莽撞的,是无礼的,是叫人不耻的。
想起那些往事,我心中一阵嘲弄。
再看向赵延卿时,那些过往的讥讽又淡了些许,只余从容与坦然,说道,“殿下,既是学不会的东西,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学。”
“有些东西,从来不是学一学就可以的。”
“厌恶你的人,哪怕你做得再好,终究还是不能从你身上看到半分优点。”
“学不学的会,从来取决于那人待见与不待见。”
“就像从前的我,我总以为那些贵人瞧不上我,当真是因着我学不好京都的规矩,我总以为奴仆们欺主,当真因着我不通文墨。”
“可后来我明白了,旁人轻视我,从不是因我不够优秀,而是因为,我有一个轻视我的丈夫。”
“当然,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殿下您,并不算是我的丈夫。”
我笑笑,提及过往时,已然再无往日怨恨
,就连昨日赵延卿对我的侵犯,我也不再提及,更不想去追根究底。
含笑看着赵延卿,我刻意忽略了他眼底所求,未等他言语,又岔开了话,索性将话头扯到了太后身上,继续宽慰道,“所以殿下,太后是您的生母没有错,但她若是打从心眼里就轻视与你,那么你做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多费心思去讨好?”
“行了,您也别在此伤怀了,还是先取个鸡蛋来消肿吧。”
温和的向他叮嘱了一句,我缓然起身,准备吩咐奴仆煮个鸡蛋。
“真娘……”
我抬起脚,步伐刚迈出,背后传来了赵延卿暗哑的声音。
他的手不知何时落到了我腰间,有力的臂膀,带着淡淡的体温,倏的从身后将我拥进怀里。
随即,赵延卿的唇也贴了过来,携裹着温热的气息,一股股喷洒在我耳畔。
这样的亲密,先前我没少与他做。
哪怕是在昨日早时,我也只是愤恨于他的强迫,愤恨于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愤恨于他将我当做撒气包。
但此时,我却觉浑身不自在。
一时间,我身体僵住,想要伸手去掰开赵延卿的臂膀,却又不好触及他的身体。
闭了闭眼,我强忍着情绪,尽量冷静的斥他,“容王殿下,还请自重。”
我想着,这等疏离平静的态度,他理当明白的。
明白他不是延郎,我不再恨他,却也不会爱他。
他容王殿下,从来是利益
至上,头脑清醒得很,听了我这等拒绝,应当会立即收手,做回一个摄政王该有的冷静与理智。
至少,在我从前的记忆里,容王从来都是要比延郎理智千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