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回,我失算了。
闻言,赵延卿没有说话,握着我腰肢的手,也并无松弛的意思,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下一刻,讥嘲嗓音从喉咙里发出,哼笑道,“阿真,你与我说自重?”
“你我之间,还有自重可言?”
“昨日就在这间房里,你与我做了什么都忘记了么?”
“还有,过去在青阳县的几个月里,我们,做了多少次,你也忘记了么?”
做了,多少……次。
呵,这样赤裸裸的字眼,延郎从不会说。
可过去那样许多个日夜,我却都毫无察觉。
倘若,倘若我能有半分敏锐,又何至于与赵延卿做下那么多回荒唐事?
赵延卿不提还好,此刻他一提,那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背叛了延郎。
那锐利的刀刃,狠狠刺入,将我的耳膜刺破,刺得鲜血淋漓,令我疼到窒息。
我咬了咬牙,手心也不由攥紧了,努力的克制住突然涌上的疯狂情绪,带着些许愠意,低低的又提醒了他一遍,“容王殿下,劳烦你松手。”
我紧闭着眼,深吸了口气,索性去掰赵延卿的手。
可惜,我这点力气在他面前实在太过渺小,不出所料的,我被他反握住了手。
那高大的身
躯,也渐渐将我笼罩。
带着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姿态,紧紧将我拢在怀中。
我身躯颤栗着,竭力的避开他倏然靠近的胸膛,克制着情绪,又冷声的重复了一遍。
“容王殿下,劳烦你松手!”
我声音有些发颤,是愤怒,亦是恐惧。
然,话音落下时,赵延卿仍旧没有放手。
他的力道甚至更重了些,那双手就像是一把枷锁,死死将我桎梏。
我狠狠挣了两下,实在再无力气,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叹息的劝他道,“容王殿下,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你是你,延郎是延郎。”
“所以,我不再恨你待我的厌恶冷漠,但,也绝不会爱你。”
“诚如您方才所言,您再怎么学,终究也不是他。所以,何必呢?”
“何必?真娘,是我先遇见你的。”
“是我,第一眼便认定了你的,那个在严寒冬日里,叫你惊鸿一瞥,握着你的手求救的人是我。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一梦醒来,你便成了他的新娘?”
“凭什么,连你也选他!”
暗哑的声音入耳,愈发狠厉又无助,带着几许悲凉,嗤笑道,“明明我才是赵延卿,可为何,母后更喜欢他,你也爱他!”
“真娘,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学了这么些年,寻了这么些年,终是查到了那些你与‘我’的过去,可为什么,你还是不能爱我?”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延郎,又或许,是因为他赵延卿给
我的从来只有痛苦。
我垂眸,盯着腰间那双颤栗的大手,深吸了口气,冷声道,“容王殿下,想听实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