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经不起吓,还没上刑呢,只这么一句,前一刻还指控赵延卿的红梅顿时就哭喊出声,更是突然间将矛头指向了太后和宋承业。
倏然间,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随着红梅凄厉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太后脸都白了,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是厉声呵斥,“你这贱妇!竟敢攀诬哀家!”
“皇帝,哀家也是受了这贱妇蒙骗!”
“这,哀家以为……以为她当真是被你皇兄给害了,心中可怜她,不曾想,这恶行败露之后,她为保命,竟是反咬一口。”
“这祸害,必然是留不得!”
殿上,曾经高贵的太后,此刻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我从未想过,从前手握生杀大权,动动手指便能要我性命的宋太后,那个京兆名门宋氏的贵女,竟还能这等失态。
然而,面对她的破口大骂,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她刻薄至极,一个她疼爱至极的孩子,都似乎并不意外。
尤是赵延卿,瞧着宋太后那等神情,他眼神极是淡漠。
倒是皇帝,赵延玉的眸光里尚还流露出几分心疼情绪,但很快,那样的心疼,就在掠过殿内亦想开口言语的宋承业时,蓦然的,冷沉了下来。
“来人啊,太后身体不适,且将她扶下去吧。”
太后尖锐的叫喊声中,赵延玉森然开了口。
朝臣们见了这等情况,哪里还能不明白其中意味,宫人们常年在贵人跟前伺候,更是懂得审时度势。
未等太后话
落,便是将她‘扶’了下去。
见太后离开,方才还想开口说话的宋承业瞬时面如死灰。
一旁惊魂未定红梅,此刻也终是回过神来,忙不迭上前道,“陛下,陛下!都是宋国舅和太后逼迫我的!是他们逼迫我诬陷容王殿下的,倘若我不答应,他们便要了我的命!”
“是吗?”
“郑氏,你这改口够快的,你先说是容王玷污你,又对你始乱终弃,现下又说是太后指使你。”
“所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此时,方皇后开了口。
那双漂亮的眼眸泛起丝丝逼迫感,冷冷扫视红梅,肃声道,“事情究竟是如何,你最好老实交代。含元殿前,陛下跟前,你若再敢胡乱攀诬,当心你的九族!”
“是是是,民女不敢了!”
不得不说,方皇后的气势委实有些厉害,短短几句话,便将红梅吓得直哆嗦。
当下,红梅就哭哭啼啼,将她在青阳县时为攀附而给赵延卿下药,却反被赵延卿算计,最后怀上了一个烂赌棍的孩子,那赌棍因此,便上门到她家中提亲。
她的父母原还指望着她攀上了景园的贵人能出人头地的,结果富贵没能攀附上,却还惹来这样的祸端,便是二话不说让那赌棍将她领走。
而后,她在那赌棍家中过得生不如死。
后来,是宋国舅找上了她,说她若能指证赵延卿,她的儿子便是下一任容王。
话说着,红梅又抹起泪来,呜
呜咽咽道。
“一开始,我是不敢答应的,先前因着算计容王便落得个那般下场,我心中怕得很。”
“可宋国舅说,我若不答应,他便是杀了我。他说,他的姐姐是当今的太后,此事是经过太后的授意,太后碾死我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