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麟摇摇头。
“那就是了,心兰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师打算大事一成,就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们操办喜事……难道这不好么?”
皇甫麟点点头,“多谢师傅。”
“麟儿,要做大事,的确要先舍弃一些无谓的感情。但是你和心兰,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又情投意合,又门当户对,为师不会骗你的……”
皇甫远骋试着把手放在皇甫麟的肩膀上安抚他一下,可是当他的手指指尖接触到他的肩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稍微缩了一下……毕竟连他也没有想到,当日的风兮兮,天下第一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封喉浪子,此刻会乖顺地跪在自己面前,用清亮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皇甫远骋很快收回了手,“去和心兰谈一谈吧,为师希望你可以夺回天玑子,把它送到刘宰父那里去。”
“师傅。”皇甫麟忽然轻声问道,“您真的会把心兰嫁给我吗?”他挑眉看着他,“纵然我真的是天下第一杀手?”
那一瞬间皇甫远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何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戾气?
没等他回答,皇甫麟微笑了一下,“我随口说的,师傅不要见怪。”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我会拿回天玑子的,师傅就等着吧。”
皇甫麟离去后不久,皇甫心兰就出现在屋子里面。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心爱的人口到身边雨露出喜色,反之有一种忧心仲仲的不安。
“二叔……我们这样骗下去,也不是办法。”
皇甫远骋笑着把手放在侄女的肩膀上,“心兰不必担心,告诉二叔,你真的喜欢这小子吗?”
皇甫心兰脸一红,点点头。
“即使他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皇甫心兰摇摇头,“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那个凶手!二叔,你不是也不相信吗?”
皇甫远骋一怔,“是啊,是啊,否则我也不会收留他啊。”
他自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青釉瓷瓶,递与侄女,“这个药,要继续加在他的膳食中。这次间隔的时间有些长,他或许想起了些什么,所以剂量要稍微多些。
皇甫心兰犹豫地接过来,“可是、可是,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害吗?
“二叔何时骗过你呀?你父亲去了,如今二叔就是你惟一的亲人,二叔还能看着你受罪不成?
有了亲人的保证,皇甫心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瓶子离去了。
皇甫远骋淡笑了一下,看侄女离去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来。只不过那个瓶子的盖子是白色的。
“心兰呀,莫要怪叔叔不留他,那小子太危险了。万一被他记起了从前,哪怕是一丁点儿,都会威胁到我的山庄。
他一扬手,将那瓶子挫骨扬灰。细致的粉末飞扬在空气中,有的落在烛台上,和燃烧的火苗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哈哈哈哈——”
“真难听。”龙超雪轻轻地把揭开的瓦片益回原处,叹了口气,“为什么做了坏事以后都要哈哈大笑呢,没创意!
她轻巧地一个翻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门口。
皇甫远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吹熄了烛台,躺在床上就寝。
龙超雪的打算是直接把这老头一揪,逼他交出解药来。她本来就不是多么有计划的人,想一步做一步呗。
可是当她掀起帐子,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吃惊得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看到皇甫远骋这老狐狸上了床的呀!
难道他人地了不成?
她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密道,于是掀起被褥,在床板上东敲西敲,果真被她发现了一个中空的位置。打了开来,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向下延伸。
龙超雪掏出火石,点燃烛台,然后走进密道。
密道阴湿狭窄,霉味扑鼻,即使是邋遢的龙超雪,亦觉得难以忍受,她更想不通为什么皇甫远骋要来这里。
前面一个拐弯处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她急忙吹熄火苗。
果然,一阵谩骂声传来,“皇甫远骋,你这个老狐狸!有种杀了我沙乌尔!否则就把月真还给我!”
沙乌尔?这名字很熟啊。她往前靠近了点儿,暗暗的灯光,使她可以看清楚那个被缚在墙上,衣杉槛楼、遍体鳞伤的人,正是当日叫她吃尽苦头的苗疆人沙乌尔。
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远骋道:“你死心吧,你的月真早就到了阴曹地府。现在我大哥也去了,他们恐怕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沙乌尔气得直叫:“你这天杀的混账!比万雨来还要混账一万倍!”
他浑身覆着铜锁,足足有百斤,可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他还能乱动挣扎,果然是力大如牛。
皇甫远骋冷笑道:“你尽管吼吧,反正你也要去的了,到时候见了他们,慢慢叙旧也不迟。”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地牢,龙超雪急忙往回跑。好在她轻功绝顶,走路跟鬼飘似的,很快就冲到了外面,把一切伪装成原样,窜出了房门。
此时,皇甫心兰端着参茶,进了皇甫麟的房间。把碗放在桌子上后,她柔声道:“师兄,我炖了人参茶,你这几天流落在外,补一补吧。”她自然没有说,这茶是加了药的。
皇甫麟端过来,还没喝又放下,“心兰,我问你,我真的是你师兄吗?”
皇甫心兰一惊,“师兄,你是不是受惊了?才会去想那些无聊的人说的话?你当然是我的师兄啊,快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