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年我是怎么掉雪窝子里的?”想起梦里那只手,张明花眼神暗了暗,她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妈也不知道,那天你出去玩,天黑了都没回来,家里就出去找你,找到时你正在雪窝子里哇哇哭呢,问你咋回事儿也不肯说。”
回想起那年的事陈秀珍仍心有余悸,幸亏找到得早,明花捡回条命。
“你爸说多半是黑灯瞎火的,你自己不注意掉进去的,不然无冤无仇的谁能推你。”那处雪窝子离家不远也不深,很多人都知道,有人要是想故意害明花不会选在那儿。
张明花点点头,并没有辩解,即使想不起来,她也肯定不是自己掉进去的,绝对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个人还很可能是她至亲至信的人,只是没证据说什么都没有。
又养了几天,张明花好多了,头不疼脑袋不晕神清气爽的,找村里大夫换药时,说她伤口愈合得不错,过几天就能拆掉纱布。
眼下地里没什么活,生产队放假了,村里人都进山打柴禾,或者赶在没落雪前多寻摸些山货。
张明花在家呆了几天,实在呆不住了,不顾陈秀珍的反对,背着篓子出了门。
村西的老榆树下,姚氏、孙寡妇还有其他几个妇人正凑在一块闲唠嗑。
张明花过来,先叫了姚氏一声“大伯娘”又挨个叫了其他人。
姚氏笑着点点头,她虽然跟陈秀珍不太和睦,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明花,你这是要上山呐?头上的伤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大伯娘,我去打点柴禾。”张明花大大方方的回道。
“去吧,明香刚走没多久,你快点还能追上她。”姚氏看着她跟身旁的人说道:“这丫头连着好几天没出门了,看来伤的不轻。”
其他人都附和的点点头。
唯独孙寡妇阴阳怪气的,“我家下蛋鸡是白吃的,这不都能山上打柴了。”
想起那只鸡她就心疼得要命,辛辛苦苦养了半年,自家人都没舍得吃,反倒便宜了外人。
张明花笑着舔了舔唇,故意做出一副很回味的样子,“孙婶,你家鸡是怎么养的?炖出来的汤可香了,我喝了好几碗呢。”
孙寡妇听了,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还有脸喝鸡汤,咋没呛死你呢!”
她这话可太毒了,多大仇咒人死。
张明花本来不想搭理她,偏她冷嘲热讽的主动找茬,她又不是软柿子好捏。
“谢谢孙婶关心,我很好一点没呛着,我不仅喝了鸡汤还吃了鸡肉呢,不过我可妈说了,两捧地瓜干抵不了十斤粮食,剩下的粮食什么时候给呀?要不让我妈上你家取去?”
“啥粮食?没有这回事儿,你妈肯定记差了!”孙寡妇连忙否认。
粮食就是她命根子,除了她儿子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实在是早些年给她饿怕了。
当然,有这么回事儿她也不会承认,说着她扭头就走了,再不走,一会儿陈秀珍来找她要粮食了。陈秀珍她算是领教了,野蛮起来跟胡子似的,不给她真上手抢。
“孙婶,你躲是躲不掉的,等我妈这几天忙完了肯定上你家要去!”
在几个婶子伯娘满是惊讶的目光中,张明花朝远去的孙寡妇喊了一句。
孙寡妇脚下一趔趄,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现陈秀珍正站在道上往这边瞅呢,吓得她赶紧往家跑,回去藏粮食!
张明花哼了一声,要不是她爸不让再要了,她妈早上孙寡妇家去了。
“呵呵,这明花嘴巴还挺厉害的,把孙寡妇都给说跑了。”
“以前憨头呆脑的,问她话也不坑声,现在感觉好像跟往常不一样了。”
“不会是被孙寡妇打开窍了吧?”
“可没准,兴许就给打好了。”
听着这些议论,姚氏没吱声,不过她也觉明花跟以前不一样了,没以前那么傻了。
张明花可不觉得自己以前多傻,只是跟村里大多数姑娘一样平平无奇不出彩罢了。
被砸后找回了很多失去的记忆,脑子清明了,心思也通透了,这种很明显的变化根本藏不住的,也没必要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着这些,她人已经出了村子。
马家沟大队两面环山,北山海拔低离村子近,西山丛林茂密野兽多,村里人平时打柴都去北山。张明花没去北山,上了西山。
马上数九了,山里很多植已经枯黄,野菜蘑菇什么的也都被采得差不多了,不过山上人还是很多,随时能看得见人影。
进山后,张明花没急着捡柴,她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捉到野鸡或者兔子。
找了根趁手的棍子拿在手里,边走边敲打着有些干枯的草丛,防止万一有蛇窜出来吓一跳,这山她来过多少趟了,只要不往里面走太远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惜转悠了半天也没现目标,见有能吃的蘑菇,她随手采了放到篓子里。
采完蘑菇直起身刚想再往里走走,打旁边那棵人粗的树后蹿出个灰影来,张明花眼疾手快,立马将手里的柴刀砸了过去。
她臂力不错,运气也还行,一下砸中了,赶紧跑过去,是只灰毛兔子,后腿被她的柴刀砸断了还拖着往前跑呢。
张明花赶忙把它摁住拎起来,还挺重的,有五六斤,扯把草绑了腿放到身后的篓里,她高兴的笑了笑,这回可有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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