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繁霜心不在焉地想着事儿,才回到自己的屋中陷在了沙发中出神,便听见了笃笃的敲门声。
“师姐,抓到了一只大鱼。”
长风观中并不止曲繁霜一个有本事的,不过平日里大家各干各的,极少碰面。曲繁霜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便跟着师弟过去,一路上听着师弟的介绍,听见了“刘峻青”三个字。
“这人到处胡搞,乱了气运,他的目的是玄珠。可那东西哪里是我们可以碰的。”小师弟义愤填膺。
在听见了“玄珠”两个字的时候,曲繁霜眼皮子蓦地一跳,怀中的小猫更是一跃而起,穿花拂柳,眨眼间便不见踪迹。
“师姐什么时候养了毛茸茸?”
曲繁霜笑了笑,没有接腔。
刘峻青被关押在了长风观的囚室中。
里头都是一些违法违纪的道人,因为涉及了玄异的事情,政府机关没办法处理,便把这事情踢到了长风观。也不用上刑,対待这等人,贴上一张符纸,就能够让他实话实说。
曲繁霜听了他的话语一脸匪夷所思。
卫瑕的运气是他坏去的,做了一切还觉得不够,在网上推波助澜,使得卫瑕的名声更坏。后来还通过种种办法将种下了咒术的佛像送到卫瑕的身边,可惜卫瑕没有收。至于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接近卫家,让卫家人信重他,从而谋取藏在卫家的玄珠。
“明明高小姐与卫家那位缘分很深,可惜没能够成事。”刘峻青提起这事情的时候,面上可不见丝毫的后悔之色。如果高寒能够顺利地成为卫瑕亲近的人,一点点地侵蚀卫瑕的气运,那他的一身本事便有施展的余地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处处被动。
“你想要玄珠?”一道清越的声音传入了囚室中。
曲繁霜回头瞧见了姬令姿,并不觉得诧异。在那小家伙走了之后,她就知道姬令姿会过来。
刘峻青没有理会姬令姿,但是在瞧见姬令姿取出的那枚玄珠之后,神情就变了。一个修道人士取得了一枚玄珠便能够法力大增,更别说是两枚。只是谁能够承受两枚玄珠的力量?他定定地望着姬令姿,眼前逐渐地出现了一道虚影,他整个人像是被拽入了迷雾之中,视野茫茫,只有那不可名的存在。
清醒过来之后,刘峻青额上沁出了冷汗。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蜃。”只是那存在于志怪传奇中的蜃,怎么会真正出现在这里?玄珠本来就是蜃的所有物,想要从蜃的手中夺取玄珠无疑是天方夜谭,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灰败,整个人委顿在地,像是被抽干了精气。
曲繁霜拧眉道:“简直是异想天开。”
姬令姿望着曲繁霜,笑了笑道:“或许真被他做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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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住了几天的卫瑕不胜其扰,在得了母亲的准话后,迫不及待地搬回了天华小区。
比起自己的小公寓,卫瑕恨不得立刻飞到晋迟的别墅中去,开启同居生涯,只可惜晋迟没有同意。
不过就算不能够住进去,隔着一条街也比隔着半个城市好,毕竟这是梦游能够跨越的距离。
卫瑕上门的时间不太巧。
正碰到了晋衡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她原本想着毕竟是晋迟的父亲,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一做的,还没等到她开口喊人,晋衡冷锐如刀的视线就向着他的身上剜来。卫瑕识相地将一句“伯父”咽了回去,而是一脸正色道:“晋先生。”
晋衡挑剔的视线在卫瑕的身上来回打转,可怎么都挑不出这副皮囊的错处。他的视线冷冰冰的,堪比迎面而来的寒风。“你来找晋迟?”是问句,但语气中藏着明显的笃定。
卫瑕対上了晋衡的视线,坦然道:“是。”
女儿多年的叛逆和疏离让晋衡心力交瘁,即是惭愧又是伤怀,但是在得知女儿找了一个女朋友之后,那复杂的情绪酝酿成了一片怒焰,他完全不同意晋迟那么做。可是他的否定似乎并不能対晋迟造成什么影响。
晋衡不客气道:“她跟你不一样。”
卫瑕闻言立马将晋衡定位成了拥有女朋友的拦路虎,她佯装不解道:“哪里不一样呢?”
晋衡并没有将自己与卫瑕放在同一高度,自然不会跟她解释什么,他眼中满是警告:“离她远点。”
“我要是不呢?”卫瑕不甘示弱地开口。
晋衡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开口道:“我不能対你做什么,但晋迟是我的女儿,我自有办法让她屈服。”
卫瑕故作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停了她的卡?毁了她的事业借以胁迫?”
晋衡没有接腔。
卫瑕冷笑了一声,她凝望着晋衡道:“所以您対晋迟的好,其实是自作主张,甚至准备伙同外人一起来欺负她,是吗?”
晋衡正想反驳,晋迟清泠的声音忽地传了过来。
“您还在这里干什么?毁了我的母亲不够,还想毁了我吗?”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但是在瑟瑟的寒风中仍旧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她没有再看晋衡,而是対着卫瑕道:“小赤,过来。”
卫瑕冲着晋衡一挑眉,她快速地走到了晋迟的身边,将羽绒服脱下披在晋迟的身上。
“你不用在意他的话。”晋迟低声道。
“我知道。”卫瑕弯着眸子,笑容灿烂,“我爸妈跟晋先生不一样,他们很开明,已经接受了女朋友的存在,你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家?”
对于晋迟而言,晋衡的那点儿威胁无关痛痒。
他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又凭什么来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