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西元,你要当心哟,别沾到水。”
听着阿香的脚步渐渐远去,顾西元这才锁上了房门,摘下吊带,手臂自由了许多,慢慢解开衣服,正脱着,房门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谁?”
“你的老板。”
“唐先生,什么事?”
“开门。”
顾西元犹豫了下,也来不及系上好不容易解开的前襟,掩上敞开的怀,走过去开门。
唐琛夹着雪茄,站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一番,波澜不惊地问:“不请我进去吗?”
顾西元让开身,笑道:“你的家,怎么倒问起我来,不过……我正准备洗澡了。”
唐琛踱步进屋,看了看自己的客房:“还满意吗?”
“作为一名司机,能有这样的礼遇,我已经很知足了。”
指了指顾西元的胳膊,唐琛回笑道:“我来帮你。”
顾西元的眼里闪过一缕复杂:“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脱衣服,洗完好吃饭。”
唐琛的口吻永远都带着一股天然不可抗的力度,脱衣服和给我枪,仿佛在他那里都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
“真的…不用了,我不习惯……”
“快点,你怎么总是让我废话,我可不喜欢手下的人做事啰嗦。”
唐琛走进热气弥漫的浴室,挑开半掩的帷幔,将手探进水里,水温热暖,舒筋畅骨。
顾西元站在浴室的门前,仍自怔愣,唐琛已经在浴缸边缘坐了下来,斜侧着身,唇上叼着雪茄,有板有眼地卷起了袖口,雪茄粗圆的烟头在陡然安静的空气里,一明一暗,发出轻微燃烧的嘶嘶声。
镜花水月
一只手臂打着石膏,即便是自由的,脱去上衣时也有些费力,唐琛站起身,走到镜子旁的小柜前,从里边取出一把刮脸刀,又回到顾西元的面前,西元周身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唐琛的面容被雪茄淡淡的烟雾缭绕着,不由得眯起了两眼,刷地一下,从肋下直至衣襟下摆,割破了束缚在身的衬衫,西元的衣衫随之而落。
均匀结实的肌肉闪耀着汗意的光泽,朱蕊红且圆润,瞬间映了,漂亮得扎眼。
唐琛神色自若,目光却毫不掩饰,直露也张扬,手里的刮脸刀飞快地绕指一转,淡淡地问:“裤子还需要我帮忙吗,顾先生?”
“多谢唐先生,我自己来。”
顾西元单手弹开皮带的金属扣,当啷一声轻响……从上而下,一具完美的骨架。
在唐琛目不转睛地注视下,西元只剩最后一层遮挡,雪白色,西式的,不似东方人喜欢的那种传统的松松垮垮,紧紧包裹着,就像一团可以随时握在掌心里的雪球,任意把玩。
避无可避就无需再避,顾西元坦然地将一条腿迈进了浴缸,耳边传来唐琛的一声低沉的嗤笑:“穿着洗?”
顾西元又迈进另一条腿:“嗯,穿着洗,如果你能出去的话。”
缓缓地坐进浴缸里,迅速被滚热的水流拥了个满怀,百骸具畅,分离的水流又迅速合上,受伤的左臂微微抬离水面,泡在热暖中,顾西元不禁闭上了眼,任凭一旁的唐琛抽着雪茄,像只蛰伏在侧的猎豹,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猎豹悄然起了身,扯下半挂在胸前的领带,抓起顾西元受伤的左臂,顾西元瞬间睁开了眼,氤氲着水气的嗓音一丝警觉:“你干什么?”
唐琛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将领带的一端系在顾西元的手腕上,又将令一端系在浴缸上端的金属把手上,顾西元的左臂离了水面,半吊在空中,半露的腋下,黑丛丛的,旺盛出一片鲜活。
一瓢水缓缓地浇下,令顾西元不得不再次闭上了眼睛。
洁白的发膏挤在手中,用掌心的暖将它们融化,修长的手指搓进柔软的发丝,不紧不慢,从头皮到发梢,每一处都兼顾到,揉抓出丰富的泡沫,泛着茉莉花的清香。
顾西元抬了抬头,刚刚睁开眼,细腻的泡沫便滑了进来,沙了眼,有点疼,抬起右手想要抹去,另一只手便伸过来,替他抹了把眼,一块毛巾丢过来,砸在顾西元的胸前,溅起的水花也打湿了唐琛的衣衫,片片水迹在白色的西裤上浸出几许湿痕,随着他揉洗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顾西元的眼前,银质的皮带扣闪动着诱人的光芒。
扶着浴缸边缘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下,又克制地蛰伏下去,指节泛着一点白,指尖却更加红润了。
顾西元抓起毛巾,覆在脸上,头上忽然冲下一股水流,雪白的泡沫顺流而下。
“起来,搓背。”唐琛的声音沉而有力,依然令人不可抗拒。
顾西元坐起身,因为吊着一只胳膊,只能侧着身,半垂着头,夹紧的两腿在瘦长的浴缸里只能屈起来,后背传来压迫式的冲力,一下一下,令斥粿光洁的肌肉本能地产生一股力量,与之对抗,紧缚的雪球在温暖的水里也随之一荡一荡的,不经意地擦过浴缸的底部。
唐琛压下的身躯近在咫尺,裹在掌中的毛巾辗转在背,也辗转于心,麦色的肌理渐渐泛出一片粉红……搓完背部又去搓两端的肩,唐琛专注而细微,似乎在打磨着一件昂贵的璞玉,湿气夹杂着热气,还有因为用力而微微吐出的气息,若即若离地擦过西元的脸颊、耳畔,唇边……缠绕成网,越裹越紧,将蒸腾的浴室,狭窄的浴缸,方寸天地,挤压得不剩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起初,那一点难堪,注定是逃不过唐琛的视线,想要遮挡一下的意念也随着由头灌下的一瓢一瓢热水冲刷得烟消云散了,顾西元甚至大大方方地伸直了两腿,任凭那里嚣张着,在水中傲然伫立,白色的,半透明,衣物相贴,轮廓分明,全部落入唐琛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