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群,佐伯回到片桐旁边,他小心观察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拉着片桐一起走到本多近前。
“喂……你到哪儿去了。”本多看到片桐跟着,多少有点尴尬,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佐伯没有立刻回答,他表情很严肃,严肃到让人紧张起来。本多小心的问他和御堂说了什么,他却只是在片刻沉默后答道:“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托付了两句。”
“托付?托付……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别太无药可救好不好?”佐伯轻飘飘斜了他一眼,淡淡扯动嘴角,“……别的先不说,我倒是发现御堂先生脸色很不好,似乎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什么?!”
听到这些,本多终于等不了了,这条大型犬迈开脚步,开始穿过人群寻找御堂的影踪,谁知却总也找不到他,越来越焦急的时候,猛一抬头,正看到御堂在往二楼走。
他脚步有点不稳当,一手扶着螺旋楼梯的扶手,另一手则在边走边揉捏眉心,看样子确实是不大舒服。
本多轻轻咋舌,然后尽量不引起众人注意的,借着灯光和音乐的掩护,从大厅边上绕到了二楼。
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响动,本多追过去看时,御堂的背影刚进了休息室的门。
他并没有在要不要进去这个问题上犹豫太久。
佐伯端着刚从服务生那里要来的红酒,并不急着喝,他稍稍抬头,从楼下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休息室之后,满意的轻轻笑出声来。
“……佐伯君?怎么了?”片桐纳闷的问。
“啊啊……没什么。”佐伯回过脸来冲片桐露出一个恶质的微笑,“只是有点可惜,本来想咱们两个好好享受的晚上,又一次让别人享受了。”
“怎么这样说……”以为佐伯的意思是可以两个人安静在一起的时间让公司活动又一次扰乱的片桐没有明白那家伙话里真正的含义,他只顾着局促和羞怯,根本没往那个楼上几乎没人关注的休息室多想一丁点,也根本不可能想到那间只是备用以防万一的房间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但该发生的,它就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26
—、情潮若是翻涌—
本多感到目前的情况很是棘手。
首先就是御堂的表现。
呼吸急促,鬓角汗涔涔的,脸颊红透了,甚至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至于那微张的嘴唇,还有一双朦胧的眼……
难道不觉得这症状很是熟悉么?
“喂!你到底怎么了?!”本多只有抬高音量这一种能让自己冷静一点点的办法。
但真的只是一点点。
御堂努力掩饰,努力控制,努力躲避的样子让他不能不继续追上去。
“喂,御堂!”又喊了他一声。
本多现在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他没能坚持多久,很快的,御堂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指尖,更加急促的喘息,还有总站不直身体,想要用弯腰时衣角的下垂来遮住身体某个部位的动作,就又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不过,虽然理智岌岌可危,但好在他还有硕果仅存的判断力。
本多只是分析了不到二十秒就得出结论了。
“我说,你不会是……”他的干笑很难看,“你不会是喝了克哉手里那杯酒了吧?!我看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是另外一杯了,那个,说起来……我上次也是喝了他要给片桐桑的酒,才那样……啊,难道说,这两次的酒,都是原本要给片……”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御堂正用湿润的目光看着他。
目光,湿润,嘴唇,温润,气息,绵润……御堂渐渐失去最后一点挣扎力量的状态,让本多终于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了。
“……放、放开我……!”御堂最后一点反抗就反抗这件事本身而言,显得可有可无,但对于一个已经尝过这身体味道的人来说,这样的反抗反而有火上浇油的作用。
“……”本多吞了吞口水,恼火起来,“我说你别再乱动了好不好!”
“……滚开!别管我!”御堂也想表现出一点恼怒的意思来吓退这个越来越逼近的男人,本多的靠近让他觉得危险,因为身体里活跃起来的某些因子正叫嚣着让他做出和抵抗完全相反的事情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所谓抵抗,对于这件事本身而言,只有催化剂或是……催情剂的用途。
本多乱了阵脚了,就在他攥着御堂的手腕,想靠蛮力把他塞到床上去乖乖躺着时,他感觉到了那种热烈的温度。
那确实不是正常的体温。
御堂也乱了阵脚了,就在他被本多攥着手腕时,他突然觉得,在难耐的燥热中,和这相对低温一些的皮肤接触,感觉竟然是如此之好……
他停止了反抗。
他抬起眼皮,用最后一点挣扎的眼神看着本多,这个大条的傻瓜,这个除了那该死的热情和忠诚什么都没有的庶民,这个头脑还算聪明情商却分外低下的男人……
这男人在初夏时用残忍到愚蠢的方式硬闯进了他的私密空间,而现在,时值夏末,他本多宪二究竟是用了什么招数,居然就这么一直停留在了他心里某个最深层次的角落。并且……现在这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家伙许是厌倦了蛰伏,他要跑出来攻城略地了……?
不……不行……御堂的头脑和视线一样凌乱起来,他无法思考了。
类似于眩晕的不适感,让他反而一把抓住了本多的领子,那件庶民衣柜里最好的西装被很快拉扯出了明显的折皱,御堂在本多很是郁闷的低喊着“你要勒死我么?!”并且赶快扯开已经让人呼吸困难的领带之后,从微微敞开了一点的衬衫领口之中,看到了那漂亮的小麦色皮肤,还有突出的喉结,和颈侧鼓动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