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的下巴擦到了他的脸颊。他转过脸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低下头,虽然只是轻轻掠过,但他一定感觉到了。
车子开的速度不快,我甚至都不知道林近东要带我去哪里,我只能偷偷打量他。不得不说,能把西服穿的这么性-感的男人还真不多,林近东那笔直颀长的腿包裹在西服裤内,我的目光只不过随意落了下。
看见了。……亏得那黑西裤没有破掉。
哪怕正在睡觉,好像也大的可怕。
我觉得自己观察的方向不太对,索性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英俊的脸,深邃的眉目,小麦色的皮肤,冷淡锐利的一张脸,已经那格外不近人情的薄唇。
他顺便接了个电话,在跟对面的人聊工作上的事情,就和十几分钟前和我说话的模样不太一样,并不笑,说的话很专业,锐气十足。
“好,我马上回去,你让他们带着证据来办公室。”
林近东察觉到我在看他了,扭过头,修长的手指摁下蓝牙耳机,“过会儿聊。”
听到他对话里的只言片语,忍不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漂亮又独立的建筑,我一看就看出那是帝国州的议会大厦,以白色大理石为主料,庄严肃穆,有点像教堂的风格。
林近东的车毫无障碍的通过了安检,大厦内部金光灿灿,富丽堂皇,装修和办公设备却古典的很,几乎看不到什么先进的电子设备。
二楼,则是帝国州民众可以选择旁听问政的地方。
帝国州检察官办公室就在其中的十七层。
林近东乘坐电梯,带我到了他的办公地方,脚下是墨绿色的格纹地毯。来往的人几乎都是一副政界精英模样的男女,个个拎着公文包,走起路仿佛身上带风,气场十足。
整个办公室又分了许多个独立的办公间,墙上挂着装饰画,到处是厚重的深色橡木桌和椅子,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古董。
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联邦工作人员,民众是不允许他们在过于奢华的办公场所工作的,这里的一切都力求简约,古朴,。
林近东的办公室门前,写着刑事司法司总检察官的字样。
男人言简意赅,居高临下的开口:“进去等我,别乱跑。”
我点头,他的办公室面积不算大,整整一墙壁的专业书籍,办公区域到处都是案件的卷宗材料,角落里有张深黑色的单人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台灯,和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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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林近东离开,我独自在办公室里,房间内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只有半盏台灯发出的灯光倾斜而下,乌压压的环境有些窒闷,很快,我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卷宗,因为时间恰好是谢雍举办生派对的12月27,我定睛细看,呼吸一滞。
我犹豫的伸出手,确认办公室的门锁落下,便鼓起勇气走过去,翻了一下。
帝国州,总检察长特别调查办公室已开始调查12月27的车祸致人死亡事件。
死者经过医学鉴定,生前吸食-过-量的违-禁-品,在驾驶车辆时神志不清。
为躲避对面闯红灯的福特汽车,死者因作不当,撞到了街旁的橱窗,不治身亡。
总检察长认为,死者的死亡存在疑点,特别调查办公室已开始对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建议帝国州警方公布随身摄像机的录像,并对车祸另一肇事者暂行羁押。
我越看心跳越快,忍不住又往后翻了几页。
躺在停尸房的男人身体早已冰冷,他浑身呈现出可怖的青白色,那张脸……我很熟悉。是那天在派对上企图欺负我的男人……
我对他印象不佳,但眼睁睁看着这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吓得浑身颤抖,既心慌又害怕,呼吸完全紊乱了,我回忆起了高中的那个夏天。
学校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我和江明濯的关系。没有男生敢接近我,就连私下里,他们也是躲着我的。
有些人胆子很大,会向我告白,但不过几天,他们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彻底离开我的世界。有个家里是卖冰激凌的男孩,那天体育课后,把我拦在了教室外,对我动手动脚。
恰好,蒋棹来学校找我,他看到了。
某天夜里,下着大雨,他跑到了江家的花园外,在外面声嘶力竭的骂着江明濯。
他说,他只不过是喜欢我,江明濯就害的他父母失去工作,他们没有错。
男孩还在大骂,甚至迁怒到我的身上,我吓得在蒋棹怀里瑟瑟发抖,江明濯看向我,温柔的安抚我:“小芙,别怕,过几天他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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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摇头,“不要这样。”
蒋棹将我抱得更紧。很快,外面的骂声变成了哀嚎声,渐渐地,是痛苦的求饶,最后,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天晚上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我习惯着身边的人出现,再莫名其妙的离开,尤其是那天下了场大雨,第二天,花园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切就像是做梦。
蒋棹和江明濯顺理成章地管着我身边的一切。
早已被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在提醒我,那个雨夜里的男孩去了哪里?他会像这个男人一样吗……我茫然极了,最多的,还是害怕,我甚至没能听到办公室门锁转动的声响。
直到门被打开了些,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把东西放回去,心跳依旧加速,我手足无措的看着林近东。
“做什么坏事了。”他倒是没留意我那心虚的举动,平淡的冷静。